想罢，他撩起衣摆，缓缓跪在林淡边。

李宪红着眶喊：“来人，把林将军给我抬回去！”

回营之后，他咽不这气，命人四散播林淡心狠手辣，连自己亲爹都杀的言，更挑唆林清去与林淡闹事。据这嘈杂声判断，那边应该闹得大的吧？

林清苦苦劝她，每次摇晃她，就看见更多鲜血从她腹中来，顿时不敢乱动了。他哭得上气不接气，哭得满脸都是涕泪，像一个无依无靠迷失了方向的孩。现在所承受的一切，原本都应该由他来承担，是他胆怯逃避了，才站来。他最应该痛恨的人不是，而是他自己，是那个无能又懦弱的自己！

他盯着林淡直的背影，里不断闪动着理解、敬佩、怜惜等绪。他知，林将军是笑着死的，死时满心都是欣。因为有林淡在，林家就绝不会垮。她能常人难之事，亦能担常人难担之责，她的脊梁骨比钢铁还，她是林家军新的军魂。

人力有时而穷，一切诸法，但尽人事，再看天命而已。思及此，林淡终于放最后一丝自责，陷冥想。

无论如何，林铁的确是她杀的，这个罪责她理当承担。与此同时，她也在不停地修炼力，却发现自己仿佛摸到了一层实的障，以她目前的资质本无法打破。也就是说，哪怕她未曾产生顾虑，继续把武功修炼去，也不可能救林铁。

林清的哭泣声渐渐停止。他左右看一看同僚，又回看一看黑压压的士兵，心底涌上一难言的羞愧。

另一，薛照正躺在营帐里等待军医替自己箭。昨日比试，他其实已经被林淡打成重伤，却碍于脸面隐瞒来，上了战场自然无力应对，很快就被中，倒在。所幸他的亲兵早已得了他的吩咐，立刻将他抬到后方，这才保住一条命。

看见几位将军都跪了，士兵们也都围拢过来，齐齐跪。他们遥望跪在最前方的那纤瘦影，目光越发定。林将军已经死了，可是他们又有了新的林将军。

今日若非林将军的自我牺牲，若非林淡的当机立断，此将再无西征军。

显然，其余几位将领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他们陆陆续续走到林淡后，跟随她跪，看着她的目光充满顺服与敬畏。她无愧于心，无愧于林家满门忠烈，更无愧于这死里逃生的数十万将士！

李宪闭了闭，中一阵动，末了轻摆手臂，挥退围上来的将士。弑父之罪，这四个字到底有多沉重，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他只知，若是自己与林淡交换一位置，定然无法活着回来，更无法跪在此，因为早在战场上的时候他就崩溃了，然后被匈残杀而死。

丁牧杰却忽然上前一步，哑声：“你们别再动她了。若是不让她跪在此谢罪，她过不去心里那坎。那比杀了她还难受，你们明白吗？”曾经，他太忽略林淡的受，可如今，他愿意站在她的角度，仔仔细细、方方面面地为她考虑。她想赎罪，那就让她赎，他陪着便是。

只要过了这坎，世上再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她，她会变得不可摧！

刚想到这里，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