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民都在向南,独独她是向北。她便如逆而上的一叶扁舟,孤一人去往了战火连绵的北关。
密到了尽,上方有一块方形地砖。江月心试探着将其开了一条隙,往外窥伺。
星夜兼程,江月心终于赶到了不破关城南边的城门外。
这密狭小阴暗,即使有火折也不能被照亮多少。她弯着腰,低艰难前行,一路碰无数灰尘,整个人都如披了一层灰似的。
此时的不破关,已大变了模样。整座城池都是黑漆漆的,偶尔有几野火飘;城楼上的匾额隐匿在黑暗中,大气的“北关”二字已黯淡了。大敞的朱红城门无人看守,只余刺鼻的血腥味飘散其间。
可能,这就是霍大小长大了的模样吧。
终于,这地似要到了尽。隐隐约约的,上方传来了响动,好像是丝弦舞乐之声。
霍淑君了鼻,忽然搭紧了江月心的手,哽咽:“小郎将,我错怪你了。我从前觉得你傻傻的,不会打扮;如今知你是真仗义,在别。你不要勉自己,凡事以你自己的安危为先。若你成功救回来了,我定叫我霍家厚礼待你。”
霍天正的书房里一片凌乱,几个人正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最角落里的圈椅上,坐着个披发的俊
她深呼一气,清了一上所带的武、药品、暗,慢慢踏了寂静的城门。
从来都是鼻朝天、颐指气使的霍淑君,忽然说这么得又懂得恩的话来,江月心颇有些不熟悉。
江月心心底的计策很清楚――擒贼,先擒王。
***
山那边传来阵阵的沸响,原是崩塌的落石终于被清理净了,路腾了来,一儿的民驱着羊、驾着车,争先恐后地挤了过来。江月心见状,便向二人别,回去牵了,继续赶路。
她久居不破关,对这关城里的一切都极为清楚。她清晰地知这一片地上的砖该有几块,何的篱笆藏有矮,哪儿的厚墙里又有密。不破关本就是防御要地,城中埋藏了无数暗,其中有一些,连顾镜都是不知的。
天上无星无月,云也黯淡,江月心了,将系在小山坡上,远远朝不破关走去。一阵夜风来,她的长发与衣摆一乱舞,山坡山膝盖那么的野草如波一般尽数朝东边弯折而去。
这密,直直通向霍天正的书房,乃是霍天正当年给自己留的退路。只是未料到,这退路他自己不曾用上,反而被江月心以这种形式用上了。
百姓似乎尽数逃了,连退隐的江父也带着周大嫂等人南投奔江亭风去了,只剩大燕与天恭双方的军士仍旧藏城中,借着矮墙篱笆、街巷窗棂互相缠斗。因此,能听见的也都是蹄兵戈之声。
江月心从衣襟中摸了一火折,了灰,朝去。
她放轻了脚步,神鬼没地绕过了墙,快步走到了一栋宅邸旁。在院中,她左右敲打地砖,终于掀起一块大石板。其,则是深不可测的黑甬。
江月心看着那城门,恍惚间回忆起离开此时的模样――那时,百姓知她要皇后了,全城惊动,满家满来相送;那副闹场景历历在目,如今却已经是山河变,红尘大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