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后来怎样了？”她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李延棠捉了她手腕，一副气定神闲模样，力极温柔地把她的手腕回被褥里去，又替她掖好了被角，“至多……是‘从此君王不早朝’罢了。”

“从此君王不早朝”……好像听霍家小少爷霍辛偷偷念叨过。前一句是什么来着？“宵苦短日起”？不不不，一定是自己记错了！前一句一定是“发奋识遍天字”！

这话说的很轻，稍纵即逝，江月心还是听到了。她追问：“阿镜威胁你？怎么威胁的？”

“能怎样？朕可是个记仇之人。”他，“朕登基之时，那人便投自尽了。一家没了主心骨，妻儿老小，皆四散离。……说来，朕其实也不曾过什么。”

李延棠却不再答了。

说罢后，他的面容便在江月心前越放越大，一轻浅的吻落在她眉宇间。旋即，她听得这样一句略带狡黠的话：“顾镜当年在不破关时，竟胆敢威胁朕，朕当然会一直记着的。”

清凉里静悄悄的，女们皆退了去。年轻的帝王用掌心抚了两她的发，无声地笑着，面上笑意如冰悄。

待李延棠走后，江月心才陡然明白了什么。

他有些无奈，只得：“是是是，正是如此。”

李延棠在床边坐。

江月心的手指还在动，并开始从膝盖往大溜达。倏忽时，她的手腕被李延棠陡然捉住了。她疑惑地抬，那年轻帝王的眸却有些暗沉，像是酝酿着风暴。他压低了声音，先“嘘”了一声，继而：“小郎将，便再乱动了。朕可是很记仇的，怕会事。”

她微微挪了，想要枕到李延棠膝上；可却又像是顾忌了什么，最终只是用手摸了摸他的双膝。当然，隔着衣料，她只能摸到金银错线所绣的翻云纹。

李延棠挑眉，：“小郎将想多了，这伤当然是当年打断朕双的人犯的错。”

“能什么事？”她像是个好奇宝宝似的，耿直地提了自己的疑问。

“从此君王？不？……啊？什么？”江月心平生最烦就是这些诗歌词赋，听到就一个两个大，脑海里疑问丛生，“阿延是怕我打断你的，让你得爬着去上朝吗？”

“朕不需要答应这个无礼要求，也能让他答应议和。”李延棠说着，语气很从容，“霍天正与你哥哥双面围击，将他困死在不破关城。大燕国若想换回魏池镜，便必须答应我天恭的要求。……从他自大冒不破关城开始，这个局，他就必输无疑了。”

事？能什么事？是魏池镜冲来大喊老不和你议和了，还是叶太后尖叫着要回继续当西太后？

“阿延的脚，是因为我落的顽疾。”她喃喃地说着，手指慢慢地抚着，“我记起来了，我小时候在大雪中迷路晕过去那一次，是你带我回家的。”

江月心摸不着脑。

江月心有些懊恼，却也不追问。她只是说：“阿延，你坐一会儿。”

他承认地这么畅快，反倒叫江月心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回过神来，政务繁忙的帝王已与她温柔地告了别，撩摆跨了殿门。

江山要重要些。

李延棠：……

没错！就是这样了！发奋识遍天字，从此君王不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