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一脸漠然,“你来都来了,还会跑吗?而且我说过,有件事你会有兴趣知。明早八大堂见。”
车转华纳大厦的停车场,狄中的人竟然是山城太太――隆介的母亲。她与八年前判若两人,雨寒几乎没认来。
“我们要去哪里?”
“你呢?”
可幻觉始终只是幻觉,雨寒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同一个城市,同一间公寓,同样的人,很容易产生错觉,以为隆介一秒就会从母亲后现,笑容如和煦的日光。
无同心。
“你不怕我半夜跑掉?”
雨寒不与他狡辩,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睛。如果问她这么些年学到什么,她会说好好睡觉。人的一生有三分一时间在睡觉,也就是有三分一的时间在梦境中渡过,没什么不好。
那时他们单纯如一张白纸。没有后来的后来。
清晨,狄已在等候,见到雨寒不客气地调侃:“脸真糟糕。”
奇怪的是竟也能睡着,梦里都是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一个个化作狰狞的笑靥,铺天盖地地压来,快要窒息的刹那,笑靥又变为隆介血肉模糊的尸。
当初那么痛快地离开,真是为他着想?抑或是为了……为自己脆弱不堪,总是被践踏的尊严?终于有一次,她可以理直气壮地仰起说,不,我不要,我不稀罕你们的一切。
狄把车停在华尔夫酒店门前,将钥匙甩给Valet。
☆、FinalChapterII
旋转门似时光隧的,在与记忆中一摸一样的背景,雨寒恍惚,大堂中央的狄又变回十七岁少年的模样――老远从罗德岛跑来纽约,向她表白,坐在大堂沙发等她赴约。
“去见一个人。”
他们在厅里坐,仆人送上茶后,
这么多年,雨寒从未质疑过自己的选择,她不愿狄为她作取舍,更不愿他为她降到她的世界,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可见到那些愈合又腐烂的大小坑,她迷惑了。
他的也没好到哪里去,雨寒不屑同他耍嘴。
雨寒狠狠咬着唇才不至于绪失控。
他也不回地步电梯。
山城太太虽看起来有些疲倦,但很,明显狄事先有通知,见到他们并无意外,一直称赞雨寒比小时候更漂亮,还轻松地纠正他们:“该改叫本田女士了,我与隆介的父亲已分开。”
是这样吗?
昔日华丽又风韵十足的贵妇,如今打扮朴素,一件松上衣,亚麻布长,面上的妆容也仅仅是底而已。因为不再注重形,脸较以前圆了一圈,掩饰了几分沧桑。
雨寒一房便虚脱地倒在床上,手机上依旧没有任何伊东晨的信息。
再睁开时玛莎拉已驶市区。霓虹灯把黑夜映如白昼,全世界的大城市都红灯酒绿让人目眩,可雨寒认得这里;曼哈顿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这是你的房间。”狄扔了一张房卡给她。
“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