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会儿她刚赚了钱之后,给父母重新装修改善了居住环境,又给谷妈妈盘了店面,让她从菜市场的摊位前解放来了窗帘专卖店的老板娘。家里条件改善后,从前小区里和父母不太熟不怎么说话的几个人,突然变得愿意去找父母聊天了。她一度警惕:那几个人是不是看着他们家有钱了,存了什么别的想法?
谷妙语略一咂摸成伯东这番话,一刹间像用清凉的泼了把脸,神清气。
于是她诚实地告诉成伯东:“成总,其实邵远他是董兰的儿。您也知,我是从嘉乐远来的,还带走了我师父、李跃和另外两个设计师,要是董总现在又知她儿在帮我资,说不准得认为我是专挖嘉乐远的墙角。”
家的第一桶金还是从成伯东这里赚到的――成伯东值得得到一句交底的实话。
她真喜听成伯东说的最后一句话。
成伯东说着说着笑起来,谷妙语听着听着也笑起来。
谷妙语听到成伯东又往发表了新观。
她让父母适当提防着一些
只是后来她明白了,充满大智慧的不凡女的智慧和不凡有死角,那个死角叫门第观念。
哦声渐歇,他摇一摇:“我觉得不至于吧,董兰这个人以及她丈夫的为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们两夫妻人聪明、有本事,虽然平时自视城府也颇深,但界还是有的,看人待都很有一套,在商场上办事的手法也算大气,就算他们的儿真的帮你资,董兰也不至于小心地认为你在挖她墙角吧。”
谷妙语在心里其实是同意这番评价的。她也认为邵远的母亲,界是有的,看人待也很有一套。因为很久很久以前,邵远给她讲过一些商场的理,那时是她第一次接那些理,她听得神往又敬佩。而那些理,邵远说都是他父母教授给他的,尤其是他的母亲,教给他更多。
“成总,我真听您说话。”
“哦……?!邵远原来是董兰的儿啊……”
成伯东盘着手里的桃,笑着说:“不过说真的,我没钱那会儿,别人看低我,以为我图他什么,我很生气;但等我有钱了以后,我也会控制不住地去想,这个人老往我前钻,他是不是图我什么东西?人啊,活起来就是这么矛盾,在底层的时候要尊严,到了一定位置之后又往往忘记给别人尊严。其实也不是存心的,就是人在哪个位置,就有了那个位置的思维模式。”
所以她那时认为,邵远的母亲该是一个多么充满大智慧的不凡女。
“……况且投资你温家的钱是我和吕迎松,又轮不到他邵远,那么就不存在邵远有可能拿他家里钱投资你的现象。这样说的话,那不就是,他们家的墙角想被你挖都轮不到?”
――他们家的墙角想被你挖都轮不到。
听到邵远是董兰的儿,成伯东“哦”了一声,这个“哦”字被他哦得有长,中途转过了一一波三折的弯儿。
是的,她从来也不屑挖谁家的墙角,无论她是个苦比小北漂的时候,还是现在她作为温家的掌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