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给我讲讲吧。”
望着纱帷外的黑暗,方才他走的那一幕反反复复地现,这颗心久久平定不来,此夜注定无眠。
宁氏看着她:“你是想他了吧。”
宁氏微怔,随即抿唇笑了,还是次看她这般笑容会心。“世爷待我,可不比老三对你差。说起来,父两人还真是像。不在乎世俗,也不在乎别人光,其实就是偏执得很。”说着,宁氏深黯然,又怅然,“他每次征前都会把家里安排得妥妥当当,他说,他也不知哪一次便是最后一次……他这辈最大的憾事,便是没瞧见争……”
“有何好讲的呢,说来都是愧意,失去了才懂得什么是最重要的。”宁氏深叹,不由得咳了几声,容嫣赶紧给她拍了拍背。
她本以为边有个人,便会把方才那种悲伤冲淡,然事实并没有。
“父亲对您很好吧。”容嫣忍不住问。
言语至此,容嫣听着,不由得抚了抚自己的肚。宁氏恍然意识到自己失神多话了,于是笑拉了拉儿媳的被,安:“世爷是世爷,老三是老三,他们是父,但不一样。你也不要为老三担心,他毕竟是以总督的份去的,不必亲自挂帅,哪里用得着他冲锋杀敌。”
宁氏呼轻微,偶尔会咳两声,容嫣给她拍拍背。
容嫣笑了,小心翼翼地给宁氏掖了掖被,躺在了她边。
她中的世爷是虞墨戈的父亲虞琮吧。
也许宁氏说得对,分别不该在夜里,夜本就是凄凄凉凉的,带着伤的味。她该留他一晚,哪怕明早再说分别,应该没这般难过了吧……
宁氏拍了拍她,劝:“老三也是,匆匆忙忙地就要走,也不陪陪你。可想想,他也无奈啊。朝廷的险恶,一都不比战场少半分,尔虞我诈,波涛暗涌,倒还不如战场上刀枪来得光明。”
她开始回忆他们之前的经历,初识,她把他当成风成公,她踢过他,他抱过她,她呵斥过他,最后还是败给他……其实他对她从来没有过半丝不敬,其实她从来都没有厌恶过他;大雪天,无助时,他小心翼翼地照顾她,他给她敷脚,他给她过药,他过她肤上的疹,
这谁也保证不了,连宁氏都清楚倭寇难剿,何况朝廷中更是阻力重重。想想当初,容伯瑀为国捐躯,秦敬修继之,殚竭虑,他到如今都未归京一次,倭寇海匪屡剿不尽,儿这一趟不易。待他平定沿海,还不知要多久,何况京中位极人臣的那位不倒,平倭永远受牵制……
看着懂事的儿媳,宁氏突然羡慕她。“如果当初我也能如你这般该多好,可惜撇不清过往,看透前,误了世爷……”
若是文官任此职,许会对杀场避而远之,但虞墨戈是武将,改不了骨里的骁勇。
“也不知他何时能回……”容嫣喃喃呓语。
不嫌我便好。”
“我理解。”容嫣轻声。
闻言,容嫣鼻有酸。
“别想了,他会回来的,睡吧。”宁氏安儿媳。
容嫣,即便再无困意,她也得让宁氏休息了。“母亲你也睡吧。”她床暗了灯,回来给宁氏盖好被。
宁氏摆手,示意无事。容嫣看着她手突然想起她送自己的那对白脂玉镯,那是虞琮送与她的,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