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了儿阿辞,她也从来没有动摇过习剑的决定,可以不夸张地讲,剑就是她的人生支,当有一天她的剑折了,那么她的人生或许也了最糟糕的状态。
“如果我师父还在世,你跟她一定很有话聊。”
,女人就不该习剑,这当然是对女的一种偏见,同样的也是男人对于权柄的掌控,他们规定了女不能如何如何,却给自己敞开了所有的大门。
谭昭:……倒也不必。
不过是因为没有生一张讨巧的面孔,没有生成男儿罢了。
悬之名,原本是以极致的挥剑斩断从悬崖上落的,那是悬剑招的最后一式,师父在她这个年纪尚未达到如此境界,她却轻松达成了。
那时候,她就知自己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哪怕她知周恕之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随庭,但她不敢赌,她也不愿意赌,相较于与人成亲、相夫教,她当然更忠于她的剑。
所谓世家大族的光鲜亮丽,在她看来,都是留着血、藏着泪的,母亲难不好吗?她的格仪态难不够标准吗?不是这样的,在那样的家庭里,男人占据完全的主宰地位,而女,如果没有所谓的娘家,什么当家主母的位置,不过就是一盘散沙,都不用经历什么考验,就会脆弱消散。甚至哪怕有,男人们的利益交换,很大一分都不将女儿或者是夫人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有些她以为早就忘记的记忆,其实一直都记得,她记得母亲因为护着她被父亲责罚跪祠堂的场景,记得母亲被休后,在房悬梁自尽的惨景,而她想要冲去,却被家仆捂着嘴,连哭都不被允许,母亲甚至都不被允许葬在随家的祖坟里。
“我江湖前,一直很向往我师父中描述的江湖
但师父看她的神却越来越担忧,直到有一次她被人轻松打败,若不是师父来得够快,她或许已经成为了别人剑的亡魂。
于是她从早练到晚,哪怕没有挥剑,也会默默在脑中反复演练,很快她的剑术就小有成就。
她也记得继母门后,她被发到一个更远的角落里,冬天冻得瑟瑟发抖,却没有人来帮帮她,她受够了那种无力的觉,却因为年幼无计可施。
剑是不会骗人的,这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伙伴。
那是她第一次悟剑,不过短短三日,她的剑术就一日千里。
直到师父死后,她才开始慢慢地领悟,明白幼年的遭遇并不是她的错,那也不是她全的人生,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她的剑也应该有更宽广的未来。
幸运的是,她有些习剑的天赋,师父说她是江湖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沈柔章没见过其他的奇才,所以她要求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
她刚开始认识周恕之时,原以为他只是普通有钱人家的公,但事实上,周家家大业大,去住了一晚上,她就发了一晚上的噩梦,那样的雕梁玉砌,简直让她直接回到了年幼无力的小时候。
而当最后一把刀落在她上时,她已经忘记了痛是什么觉。沈柔章不得不承认,她是憎恶父亲的,甚至憎恶随家的所有人,母亲临死前,还摸着她的告诉她,不要记恨父亲,是她得不够好,可娘又错了什么呢?她又错了什么呢?
“唔,聊我的习剑心路历程吧,我师父经常说我心脱,习剑容易伤人伤己,所以日常会让我早课,念经吃斋,但事实上,我只觉得那些经文跟紧箍咒一样,不读反而还好,一读叫人浑刺挠。”
谭昭还是第一次听沈柔章提起师从:“聊什么?”
一个人闯江湖,江湖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彩纷呈、波云诡谲,她到过山之巅海之崖,也见过天第一的剑客,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心开阔、忘却前尘,然而等到随家再次现在她的面前时,她依旧……心绪难平。
沈柔章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就认定了自己一定要习剑,并且还要成为江湖上第一的剑客,将那群自大的男人统统都踩在脚。
那时她受了很重的伤,连剑都要抬不起来了,师父抱着她在雪地里走了很久才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那时她烧得浑浑噩噩,却依稀能够听到师父对她的挂念,原来师父已经命不久矣,却还在心她的未来,过刚易折这四个字,她不止一次听师父说起,可那时候的她完全听不去,也无法理解。
沈柔章也是自那时起,才离开了与师父隐居的悬庵,真正踏了这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