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必呢,人生这条路,是没法回的。
“我……没,”她低去,那双素来清澈的眸里覆盖着郁的悲伤,“没了。”
他说完后,顾秉权还没来得及回话,萧宁婉却先发起了飙。
“你……咳……咳咳……”
顾政安没有继续跟他争论这个,也知自己不占理,又岔开话题问:“你要跟文茵离婚?”
“我笑您都这把岁数了,还是改不了推卸责任的习惯。”顾秉权摇了摇,“她恨你的原因,您心里比谁都清楚,又何必把责任推卸到我上?这样能让您的心里好受一吗?”
言外之意,是希望自己不要再受到过多的打扰。
“妈,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很多遍了。”顾秉权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我不怪您,也从来没有怪过您,您还要困在这个心里多久才能走来呢?”
顾政安一语未发,竟真的转走了去。
萧宁婉知,她的儿或许是真的不恨她,但他……也不肯原谅她。
他卑微到如此地步,是连顾秉权都没有想到的。
“你……你还怪妈妈……”
“我……没、没事。”萧宁婉脸上的紧张藏匿不住,“妈妈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
她睁睁的看着他远去的影,张嘴想要叫住他,却最终一个字都没说来。
顾秉权了楼,看到顾政安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关切,只是不动声的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掌心里了来,“您找我有事吗?”
他走去后,萧宁婉又忍不住哭起来,泪簌簌而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萧宁婉咬住唇,痛得说不话来。
萧宁婉盯着他雅致清隽的面容,中的不安愈发明显,“秉权,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事已经发生了,歉都是徒劳且无力的。
叫住他又能说什么呢?
她握住他的手,语气里有心疼,“秉权,你比上次瘦了。”
枕砸到上,并不疼,可还是把他砸的弯了弯腰。
顾秉权坐在床陪她待了会儿,断断续续的聊着一些近日的生活。
“您觉得我现在有空吗?”他淡漠反问,“别说现在发生了这些事,就算没有这些事,我也没多少时间来应付这些小事。”
他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将矛指向他:“要不是你对她的态度一直若即若离,她也不会把怒火发到我上。”
“八岁那年我被关在冷库里的那一晚,您知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他语调很平静,提及这些事的时候没有半分怨恨,“妈,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谁也不怪。”
他也确实没忍住笑了来。
基本上都是萧宁婉在问,他在答。
“不是。”
顾秉权觉得这话可笑极了。
后者盯着他一步步缓慢地走去,直了一生的背脊微微弯着,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顾秉权没有再说什么,迈步离开了主卧。
后者听到脚步声也没抬,“你妈最近绪不是很好,你要是有空的话……多来陪陪她。”
可他的否认并没有让萧宁婉觉得好受,反而更加五味杂陈。
顾政安本就难看的脸被他笑得更加难看,“你笑什么?”
后来能聊的都聊完了,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抬起手腕看了时间,“您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死过一次的人。
顾秉权抿了抿唇,“妈,我这两天有忙。”
至于生气的原因?
萧宁婉见他要走,又紧张的揪住了被,“秉权,我……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您说。”
“小事?”顾政安抬起来,脸很难看,“有关于你母亲的事,你说这是小事?”
顾政安被他气得一气上不来,咳嗽了好几声。
他说得那么平静,却像是用一把最锋利的匕首在她心上割了最狠的一刀。
他心里清楚萧宁婉怨恨自己的原因,明白这份深重的恨意与顾秉权无关,可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萧宁婉被他问得哑无言。
“顾政安,你给我,去!”她随手抄起一个枕砸到他上,“我们母之间不需要你多闲事,——”
顾秉权知他想要弥补。
无非是因为他说了实话罢了。
顾秉权着太阳回了两个字,语调很脆。
“那我就先走了,有空再回来看您。”顾秉权说完,从床上起了。
“顾秉权,你跟你妈说话就这个态度吗?”顾政安见不得自己妻受冷落,忍不住了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