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这个陆家孩长什么样她都不太记得,只是殿选时候随便指的一个看起来顺又家世不显的公罢了。
“就他吧。”女帝起眉心,想着明天朝之后要召李明珠商议地方上的事,还另有些任务要交给他,天承平日久,地方上的大小官员难免懈怠,李明珠正好合适察访一番,等他回来便提去中书省……门省也可以,中书侍郎有一个缺,或者尚书左丞……好像有些太快了,李明珠才三十一,老臣难免不服。
不服就不服,李明珠比他们好用,也正好让李明珠学学人世故,哪有当堂自己上司面的。女帝漫无目的地想着,没注意到女史早领了旨去,自批了些折,便听见阁有些窸窣声。她怎么也是习武的,对不该有的声音便格外。
“法兰切斯卡?”
“在呢,怎么了。”这个亲卫一向神鬼没,这会儿又不知是打哪儿来的,但每次叫一声他就能到,总是让女帝觉得十分神奇。
“寝殿里有什么声音。”
谁知法兰切斯卡笑了一声,“不是你叫了男么,我看他们刚洗好丢你床上了。”
哦,是有这么回事……女帝忽而便有些怯了,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说我现在去你房里睡还来得及么?”
“你别来。”
好吧,女帝又低去批折,反正没批的折多,总能多拖些时候。
“我说你怎么回事,不就是睡个男人,搞得和儿一样。”法兰切斯卡大剌剌地往旁边椅上一坐,自拿了一册书翻着玩,“平时你幸侍官也没这么扭啊。”
“就是因为是正经君侍才紧张啊……”女帝叹了气,在折上写了个龙飞凤舞的“阅”字,请安折罢了,本来不看也无妨,“既不是见起意,也没有交,掀开帐一个不认识的人睡我床上,还得睡了他,这还不如睡你,至少认识这几十年了。”
“得了吧……”法兰切斯卡浅浅翻了个白,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在女帝书桌前蹲来,“其实仔细看看你也长得漂亮的啊,就是欠打扮,不然不比红绡院的花魁差。”
女帝面上不动声,底一勾,其不意正好踹在近卫膝盖上:“我欠不欠打扮不重要,但你是真的欠。领板都便宜你了,在房梁上倒挂着抄规吧,二十遍。”女帝和他开了这一通玩笑,心舒畅,便放了折站起,“明天晚上我要检查的,乖。”
法兰切斯卡哭丧起脸,当真拿了纸笔,勾着脚倒挂在房梁上抄起规来。女帝看他这样,后颈的长发束垂落至地,金砂似的一团,还别有几分趣味,便:“你这长相当暗卫委屈了,合该在南风馆个牌郎君,应该能卖不少钱。”
“你买么?”
“不买。嘴太碎了,一开就没了兴致。”女帝摆摆手,唤了长宁叫伺候安置。
掀开帘,便见着一个少年人只着中衣端坐在床沿上,脊背丝毫不敢弯去一分,目光却垂直向,看着自己在膝上握紧拳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