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臣似乎困了，目光迷离。明微便将他揽到怀中。

        “啊？”明微诧异，支起呆看着他。

        明微起唇默念一遍，似乎意识到什么，心略滞。邵臣觉察她的目光，像阳粼粼的秋，着光。

        邵臣说：“认识，但不算熟。”

        他歪思忖：“我也只记得一句。”

        “好……”邵臣呼沉缓，几不可闻地应着她，一刻安稳地睡去。

        前台负责办理住的是一位中年妇女，邵臣问：“戚老板在吗？”

        ――

        “那我们去看云海和日，住上次那家民宿，好不好？”

        他们从后山上去，直接开到民宿门。明微上次只顾着看邵臣，还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会儿才留意到这家民宿叫“北青萝”。什么意思？

        明微摇：“你呢？要不要休息一？”

        “我想去山里住几天。”

        “啊？？”明微又惊得坐起，心中哀悯与震动交织，睁大睛：“现在还有这种男人？真是稀有少见。”

        邵臣默然许久，轻声问：“你觉得他们抢走了你的父母么？”

        明微屏息片刻，喃喃：“能被抢走的，可能本就不该属于我。只是我以前很不甘心，很不理解，理说父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我的人，可结果看来并不是这样。现在知是我太想当然了，不过也无所谓，我不需要他们施舍。”

        明微语气戏谑：“是吗，我怎么很少见到？”

        明微转看他。

        他第一次像个虚弱的病人依偎着她。

        邵臣心脏微微收紧，他听得很难受，想对她说，别怕，明微，别着急，以后你会组建自己的新家，你会有新的家人来你，丈夫、孩……你不会孤零零一个人……

        “算了吧。”她立刻否认：“跟他们相不来。”

        “嗯，听说他们夫妻很深，戚太太去世以后，戚老板差家和尚了。”

        邵臣知她不想让自己劳累，接受这份心意，没有客气，只笑问：“我们能安全到达目的地吗？”

        “哪首？”

        邵臣笑：“好的，师傅。”

        “没有。”

        明微见他耳朵发红，不由得笑起来：“难得看你害羞。”

        “已经去世了。”

        “不是。”他用两只手抱她：“兄妹。”

        “我来开吧。”明微说：“拿了驾照都没怎么开过。”

        邵臣见她好奇，说：“李商隐的诗。”

        但他没有说，只是把人抱着，紧搂在怀中。

        明微问：“这间民宿是戚老板兄妹一起经营吗？”

        邵臣不想继续这个氛围，搂着她往民宿里走。

        第二天午，两人简单收拾了一行李，驱车前往竹青山。

        明微认真：“系好安全带，别让我分心。”

        “你认识这里的老板么？”明微好奇地问。

        邵臣淡淡笑说：“别那么悲观，其实这个世上有的男女很多，只是他们没那么幸运遇到对方。”

        明微告诉他：“竹青山的云海可壮观了，你看过吗？”

从额到脖好多的，湿漉漉的。”

        “他是鳏夫呀？”

        邵臣把她的脑袋去。

        “刚才那个是他老婆？”

        对方回：“接孩去了，晚上才回。”

        邵臣听见，“嗯”了声。

        “嗯。”

        “好。”明微帮他脱冲锋衣外套，拉上窗帘，两人躺宽敞的大床，能听见外面山林的鸟叫。

        “那他老婆呢？”

        明微琢磨：“有兄弟妹也好的，如果洽的话。”

        明微抚摸他的发，独自听着窗外永无休止的雨声，心也一段漫长的空旷，无思无想。

        “世界微尘里，吾宁与憎。”

        邵臣说：“你有个弟弟，还有继妹？”

        他们拿着房卡回房间，邵臣放行李，摸摸明微的脸：“累不累？”

        其实他有晕，想逞来着，但面对她清澈的目光，决定实话实说：“嗯，躺会儿吧。”

        他忽然有尴尬。平白无故念什么诗呢？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