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他摇摇tou。
明微贴近:“告诉我。”
邵臣言语淡淡:“在想……我们遇见太迟了,如果有时间,我会带你去天南地北,各种地方看月亮,看日chu,云海,日落。”
明微慢慢屏住呼xi。
“别这么想。”她扯起嘴角笑笑:“我们相chu1久了,说不定早就开始厌烦、吵架。”
邵臣关掉手电筒,低眉莞尔:“我可吵不过你。”说着抬起胳膊揽住她的肩:“还困么?眯一会儿,我叫你。”
她打个哈欠,却说不累。然后发起呆来。
这些日zi住在一起,明微最喜huan听他讲过往的经历,那些他二十来岁一个人走过的路,去过的地方。
他也曾经沉迷hu外运动,徒步,hua雪,骑ma,攀岩,lou营,晒得黝黑,比现在结实。
他后来在尼日利亚待了三年,工作,生活,赚钱,交友,时间倏忽而过。
他从不提过往任何ganqing经历,觉得乏善可陈,明微连哄带骗地试图引诱他讲讲,但邵臣不上当,知dao她醋劲大,yanxia虽然笑着,保不齐待会儿就生气不理人,还不知怎么哄呢。他一向又不懂得怎么哄人的。
明微和他相伴,总想起两个字:隽永。
有时也伤gan,躺在他怀里咕哝:“你怎么不早一dian找到我呢?”
不说三五年,即便早个一两年,那他们也能让对方少受一两年的孤单不是吗?
每当这时,邵臣没有话语,只是收紧双臂,似要将她roujin自己的骨血,心tiao搅在一起,慢慢变得同步。
挽回不了的遗憾,都是造化nong人。
他们只是凡间尘埃,没有力量抵挡这个。
……
六dian十分,太阳chu来了。层峦起伏的山川尽tou,橘红se的太阳缓缓探chutou,霞光万丈,一时竟分不清这是朝阳还是落日。
几万年前的原始人也是这么看日chu的吧?那光像从几万前而来,寂静永恒。
明微的心好似飘向虚无空旷之境,被一种壮阔的mei丽毁灭。她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日chu,不知dao太阳看着地上的人是什么滋味儿。
忽然观景台一阵sao动,明微转眸望去,原来有人求婚。
年轻的男zi单膝xia跪,向心ai的女孩掏chu戒指,祈求与她结为连理,共度余生。女孩惊讶地捂住嘴,忽喜忽泣。
明微瞧着gao兴,鼓掌huan呼,随周围的看客们一同起哄。
她看戏,邵臣看她。
有qing人终成眷属的剧qing,她一向喜huan,仿佛世上多几个mei好结局,尽guan是别人的,对她也是一种抚wei。
天渐渐亮起来,游客们还在拍照,邵臣和明微chui了会儿风,收拾折叠椅xia山。
摩托车快抵达北青萝时减速,明微忽然在后面说:“别停,往前开。”
邵臣不解:“不回民宿吃饭吗?”
她只说:“兜兜风。”
邵臣骤然想到什么,心xia一tiao,没有再多问,继续将车zi往山xia开。
约莫几分钟后看见路边山坡上的木屋,他停xia来:“过去看看?”
明微很轻地“嗯”一声。
两人xia车,邵臣见她略低着tou,似乎有dian臊,双颊绯红,觉察他的视线,抬手摸摸鼻zi掩饰尴尬。
傻姑娘……
邵臣心脏ruan一xia疼一xia,再忍不住,埋xia去与她接吻。
明微忽然yan眶发酸,她不想哭的。
“怎么了?”
“不知dao。”
邵臣觉得自己快要四分五裂,叹一kou气,把她抱在怀里:“好了,好了。”
明微chou噎了一会儿,yan泪都在他的冲锋衣上化开。
木屋看上去比上次像样些,天朗气清,没有夜雨里凄惶败落的景象,他们走jin去,四xia打量,地上又有一堆烧灭的柴火。
明微问:“那天你找耳钉找了多久?”
邵臣说:“没多久,手电筒电量用完之前就找到了。”
明微摇tou笑了笑:“zuo这种傻事。”
邵臣再看一遍这间屋zi,默然良久:“走吧,当心蜘蛛又跑chu来。”
明微努努嘴,走到门kou,回tou又看了看。
邵臣心里疼起来,垂眸望着她留恋的脸,伸手碰碰,哑声说:“很久没见你dai耳环了。”
“是吗?”她歪tou想了想,自己也觉得诧异,笑起来:“我好像也很久没化过妆了。”
深邃的大yan睛俏pi地眨着,邵臣想抚一抚她蝶翼似的睫mao,但怕碰到yan睛,于是收回手:“走吧。”
木屋后面是一片杉木林,笔直tingba,gao耸ru云。明微踏ru林中,仰tou遥望feng隙间洒落的阳光,白se近乎透明,如烟如雾,从很gao很gao的地方斜落xia来,穿过枯枝,抚过chao湿的棕se树pi和深秋染成橘红的叶zi,细小尘埃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