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成婚、生,她几乎满心满
都是他。――都是他这位“三表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叫过他“阿烬”了。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手指紧扣殷青湮的肩膀,紧盯住她墨黑的瞳孔。
那张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合,弯眉之尽是疲倦。
殷青湮说:“阿烬,我今天见到红妆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平静,平静到看不到一丝痛苦。
却宛若惊雷,炸裂在戚烬耳边。
他的手指蓦然收紧,脸煞白,底浮现悚然。
山崩地裂,间仿若血腥翻涌,他不敢相信,用尽全力克制着自己,哑声持:“红妆是谁?”
殷青湮看着他,“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万籁俱静。
天地都苍茫起来。
戚烬霎时间一句话都讲不来。
一滴一滴的泪滴落在手背上,殷青湮将手从他的掌中来,她闭,颤抖个不停。
“为什么呢……”
她轻轻地问着。
为什么要叫她清醒过来。
为什么要叫她想起来。
为什么不能一直昏昏沉沉去。
就这样过一辈,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她醒来了,她醒了,一辈也就结束了。
她疼得实在厉害,恍惚中又想起了多年前,那会儿她还是豆蔻年华,是江南最明媚动人的蝶,有一个小少年总是会跟在她
后,声声喊着她“小”,卑微又恭敬。
她有时会问他:“你为什么总叫我小,你不是门主吗?”
那人回答她:“因为小是世间最珍贵的所在,轻慢不得。”
她皱着眉,觉得这人好奇怪。
后来这个奇怪的人每每现在她边,她偷溜去玩时,是他让她踩着自己的肩爬上墙,她被家法置时,是他死死
拦在长辈前为她挡去刑罚。
他保护她,惜她,视她如命,所有花开的好时节里,他都在她的边。
可也是这个人,了杀人凶手的帮凶,给她喂了失心疯的药,将她禁锢在旁,为他生儿育女。
苍茫里浮浮沉沉,一眨,所有最好的年华全都过去,所有的恩怨仇,也全都要过去了。
“阿烬。”殷青湮喃喃,“对不起。”
戚烬愣了愣,将她重新搂在怀里,“没关系。”
不你了什么,都没有关系。
不你翻了什么错,都没有关系。
我永远会原谅你。
你永远不必到愧疚。
没关系。
即便是长刀心,穿心而过,也没有关系。
“……对不起。”
殷青湮松开手,把脸埋掌心,指尖上的鲜血把脸颊得脏污,泪躺来,淌长长的两印。她咬紧嘴唇,把所有
的呜咽和痛苦一起压在。
而戚烬只是温柔地看着她,甚至都没去看的刀一。这把刀是他当年用来威胁红妆的,他那时想杀她,季之远阻止
了,可他不,他说过,他不要殷青湮的激,他要她如愿。
这么多年,他要的依然是她的如愿。
所以即便她要的是他的命,也可以。
戚烬抬手,手指将她的泪去,瞳逐渐涣散,却始终凝视着她。
但她脸上的污浊,他却再没力气去拭了。
视线里,殷青湮的脸越来越模糊,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泪看着他。
她其实很胆小,所有的嚣张都是仗着有戚烬在后才敢放肆。她没办法原谅戚烬,却也舍不他。
得知真相时,她心中已有了决定。
戚烬嘴唇动了动,轻声说了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