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去赛车场。
霍止车开得很凶,几乎带着自毁式的血气,力加到最满,然后他闭上睛,让前方未知的弯替他泵起肾上素。
心疾速攀升,旷日持久压迫神经的尖锐耳鸣陡然消散,耳廓逐渐只剩呼啸的风。
厉而川在赛外心提到嗓,几乎意识地以为霍止在闹自杀,飞快地翻过围栏喊他,“小止!停车!”
霍止没搭理,在保险杠即将火星的前一刻猛打转向,准地只撞碎车尾,气撞得骨剧痛。他推开门,还夹在车里,于是只拖上半,胡乱仰躺上赛,让烈风乱发。
厉而川这才发现,其实霍止心非常好,是在庆祝自己输掉那场比赛。
霍止听从霍廷安排,是想补偿霍家,但他才活到十八岁,已经觉得来路长到难以忍受,想立刻些对得起他们的事,比如至少表现他的负罪。
连厉而川这个外人都看他的不妙,霍廷虽然态度疏离,却也很担忧。
霍廷有四个孩,长霍川杨死于车祸,小女儿霍山柳疯了还丢了条,只剩老二霍川柏和老三霍川樱,明里暗里地斗。
霍川樱抢来了养霍止的重任,一向自恃把持住了未来接班人,这霍止成了这样,她被霍川柏看了笑话,她后悔死了去榕城、也后悔死了把舒磬东那个多事的女儿他的学校,第一次跟霍止爆发冲突,把他的东西全扔了楼。
他楼去找,其他东西都完好无损,只有那朵玫瑰被接二连三的重书籍砸成了粉末,七零八落地躺在泥土上。
这样也好,他不用再想念任何人。
他把花碎拢作一堆,拨池塘,抱起图纸回去,告诉霍川樱不要再擅自他的房间。
他从来不曾对霍家人说过任何重话,霍川樱愣过之后,大发雷霆。他在书桌前整理归置,等她发完脾气,他也把书桌复原完成,推开门请她去。
霍川樱摔上门,把他推到墙上,厉声质问,“你是不是拎不清?我才是养你的人,你应该谢我,怎么能对我发脾气?你不知该恨谁?骗你的是谁?利用你的是谁?把你用完就踢的是谁?都这样了,你还把那个疯丫的破花当宝贝?”
他说:“我知,多谢你替我扔掉她的花。”
霍川樱气走了,他去花园池塘边透气,霍山柳在黑的蔷薇花丛里叫他:“霍止,你过来。”
他走过去,霍山柳劈手给了他一耳光,“你卖乖给谁看?”
他掉嘴角的血,说:“你。”
霍山柳又了他一巴掌,把他拽着领拉到自己跟前,“你有没有脑?老爷为什么由着他们俩斗?为什么这么你?你真以为我和你爸妈那是意外事故?”
原来霍廷对他疏离冷淡,是让他有机会磨刃。和舒澄澄一样,霍廷也对他另有所图。
他要的事还有很多,没有资格惺惺作态。他的故事里本来就不应该有舒澄澄,她是意外曲。
当晚霍止吃了两颗安定,没有再失眠,耳鸣消失了,他也很快就重新变回一台没有纰漏的密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