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经有建筑师试图用尖的角度和度恐吓人应该缩回森严的屋,像蝼蚁一样寻求神的庇护,可是霍止不上套,他把房的威势拆开碎,像对待一把垃圾。
那天舒澄澄回到舒磬东的家,换了燥的衣服,然后试图把床换个位置,但空间被桌卡着,于是也要把桌换开,可是桌是固定的,腾挪不开,她脆找来工,把桌板拆了,又拆了画架当零件,重新组装了一张桌。
舒磬东的那个叫咏的女博士生在画室调颜料,听到动静,过来帮她,“嘛要折腾?”
原先桌背对着门,外面的人一就能看见她在嘛,虽然她多数时候只是在看小说打游戏或者发呆,但依然觉那像个受监视的、受怀疑的、总之完全被动的位置。
她只说:“方便偷偷打游戏。”
咏叼着画笔拧螺丝,“也对。其实照空间心理,真是这样才比较好,你以后就知了,老板的桌都正对着门,这样才能掌控全局。”
她总算把自己的房间安排清楚了,床对着窗,晚上可以看到月光,桌对着门,她可以很清楚地知谁在家里什么勾当。
她的生活一向有些失控,是一堆名副其实的垃圾,那天她照霍止的思路,第一次尝试把这堆垃圾撬开隙再砸碎,重新组合堆砌,后来读了建筑,她开始学铺铺空间的章法,一直没腻。
至少在建筑这件事上,世界是照她的秩序运行。对她来说建筑是个好东西。
中的尾巴过得很忙碌,舒澄澄常常倒就睡,只有填志愿的那晚没睡着。
她填了建筑,然后想到霍止一定也会学建筑,想了一会,她爬起来,在搜索引擎里输霍止的名字。
他的事很好搜,新闻里就有好几条,他新近得了个一等奖,赛事主页上有获奖作品的建模,她找到他的作品,等图片一加载。
他设计了一座教堂。由于是科幻类的概念设计,比例并不完全符合实际需求,比现实里的教堂要窄长得多,他还用了大量类金属的材质,那座尖锐的教堂因此像一把指天的利剑,充满肃杀意味,显得十字架上发光的红玫瑰在缠绵中透着虚伪。
是个讥讽意味十足的设计,引起了轩然大波,底的评论中充满谩骂和质疑,说这是无神论者对有信仰者的恶意剥削,或者说这是赶造话题的短命设计,也有人解读说作者意指的是当代宗教界的丑闻,十字架是肃穆的布,那朵柔的玫瑰是教皇隐藏的阴谋,营造了一种和信仰交织缠绕的错觉,但和信仰都脱离不开权力,剑刃般锋锐的权力倾轧才是这个设计的本质。
可以说全是扯淡了,舒澄澄看得明明白白,霍止分明是在涵她。
舒澄澄飞快地关了页面,无声地骂了一句:“小心。”
讨厌她的人很多,但被这么记恨还是一回。
再想想也合理,毕竟是初恋。
好在霍止天皇帝远,脚不沾尘,她混在工地和工位,虽然听他的名字听得耳朵起了茧,但没什么机会再招惹他,只要不再见就可以,或者再见也不会发生什么,又或者就算发生什么也不会怎么样。
不知怎么又会搞得一塌糊涂。
一塌糊涂,从心到肉都算不清帐。心也就算了,可霍止那双手是她的门老师,虽然骂过她,但仍旧是瑰宝。
她想站起,听到有不急不慢的脚步声传来。
霍止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来了,站在台阶问她:“你怎么在这?”
舒澄澄脱问:“你手疼吗?”
霍止摇,又问一遍:“你怎么在这?”
舒澄澄如梦方醒,想站起来,用手撑着栏杆,结果腰脚麻,她只能说:“没事,我坐一会。”
她好像不知她手指骨节用力得发白,怔忡的样很明显。
舒澄澄刚喝了糖,不至于虚脱成这样,纯粹是吓的。
她在担心他,不只是担心钱。舒澄澄还不算完全没良心,这是个新鲜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