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瑛眉开笑:“别提,我那日去新县办差,见着那典簿的姚氏一家,竟遇见这位侍郎养在府,一打听原是收养的继,也是着正经男家养的,但那双睛看着就是勾搭人的,许是他也看我的心思,趁我喝了酒时就来我房侍奉,没想这小郎活如此了得!将我得如仙如死,恐是十个郑公也不如……更别说那养得甚好,伺候得我半天不来床,回来后,他又寄于我,送来相思帕,过了几日那姚老娘来访,说明来意,旨在攀我这门亲,我便纳了这小郎门……如今养在府中独得我,本是想让你来瞧瞧,谁知你大着个肚也不方便……”
孟湄笑:“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你结了这门亲倒也好,再也不往那百花楼里跑也算收了心,想来那小郎定是一表人才。”
“比不得你家的澹台公哈哈!”
“那我倒要怀疑了,你见多识广,一般小郎哪里得了你。”
二人笑过一阵,又相伴回去听戏,几唱完,孟湄照例打了赏,又同姊妹们吃了会茶,有些困乏,便撤了席客皆散去不提。
又过几日,孟芸悄悄来与孟湄报,那昔日在铺里当铁琴的给抓着了,拿到衙里一问便知那人本是有一把真铁琴的,却不料他那日赌钱赌了个光,便拿了祖传的琴拿到集上押,后赌输了便拿不来了,又想着祖传的东西这般赔掉可惜,便自己造了把假琴来当铺里糊,想试着以假乱真骗得几文钱去。
孟湄气:“这人好生无赖!他拿假琴来骗钱也罢了,何故些蛇去来吓唬人?”
孟芸:“他只说他造了假琴,其余一概不知,说到养蛊,他打死不承认,我瞧着他自己都怕蛇怕得要死,不大像撒谎的模样……”
孟湄皱眉:“难是说,这养蛊施巫之术乃我府上之人所为?”
孟芸沉片刻:“这养蛊施巫也不算是甚么新鲜事,你可知从前舅舅与舅母的事吗,舅舅本是受尽舅母的正夫,但只因舅母又与侧夫有了孕,而舅舅只有岚一个儿而恐正夫之位不保,便药整蛊残害舅母腹中胎儿,后舅母小产,堕几近成形的女婴,舅母得知是舅舅所为,便要嚷着要休夫,母亲只得以岚还小不便休夫为由将此事压,但舅母从此跟舅舅便分扬镳,后舅母去南都官,死活也是不带着舅舅和岚的去的,舅舅因此也郁郁而死,母亲见岚可怜才收养来一起照顾,别看舅母每年礼数不缺,但也从未想要将岚接到南都,如今她已是协理大臣,纳了几房郎君了,膝也不少儿女,恐怕是不会想到岚了……”
孟湄听罢,心不免惊愕:“这些我竟不知!只知舅母常送些东西给表哥,确实未曾见她回乡看看,母亲又从未有意与表哥我正夫,想来定是因为这些缘故的,没想舅舅竟然这等傻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