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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世家,何为贵族?所谓贵,绝非生而冠有人一等的姓氏,乃是为人事,要有匹得上这份地位的气度和心。你从前那些以己度人的不手段,往后若再拿来治国,非我恐吓,南朝之亡,非晨即夕!”
他盯着雍容的双,一字一句地说:“我方才和你说那些,目的,不是要和你清算从前的旧事。我是要叫你知,值此忧外患之际,你为大虞太后,双目可被墙所挡,心却要怀有天之局!”
“你不信李穆。我从前也不信。但如今,我对他深信不疑。”
峤脸灰白,定定地望着案前那片跃的烛火,神凝滞,良久,仿佛是在对雍容说话,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这些年来,我自认为兢兢业业,勤勉治国,也算是倾尽全力,不敢有半分懈怠。但这个朝廷在我手中,非但没有半分起,反而颓堕委靡,险些倾覆,以致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上不能匡主,亡以益民,我便是继续留在朝廷,亦是尸位素餐,不如顺时应势,及早,将朝事交到真正有用之人的手上,这个朝廷,或许还能枯木逢……”
“伯父的教诲,侄女必定牢记在心。请伯父放心。”雍容泪。
“伯父你想,伯母事之时,东南有天师教乱,荆州叛军也随时打到建康,朝廷全靠伯父一人着,伯母那时若是事,伯父必定分心,国若倾覆,于我有何好?我便是再狼心狗肺,也绝不敢将主意动到伯母的上,求伯父明察,千万不要误会了我……“
她说完,俯在地上,低声泣。
他的两目光,慢慢的转到雍容的脸上。
峤:“我言尽于此,我这里也无事了。你回吧。”
雍容朝他叩了一个,去面上的泪痕,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开门,走了去。
才质问邵氏。那萧成胁迫侄女听命于他,也知侄女心中不愿,并非所有事全都告诉我的。侄女可对天发誓,萧成之前在我这里,没有提及邵氏半句!也是那夜变之后,侄女才知有如此一回事……”
洛神方才领着幼帝退父亲的书房,才来,便有几个人上来服侍。她在边上伴着,等了良久,终于见到雍容来,急忙迎上,见她睛微微浮,似乎带了哭过的痕迹,脸上却笑容依旧,压心中疑虑
“侄女这些年,为份地位所累,虽然迷失本心,确实过不少错事,但对于伯父伯母,从来都是如同父母般看待。变之后,侄女知有那邵氏存在,当时便想杀了她的,免得留她惹伯母烦心。只是当时伯父无意杀她,侄女便也不敢主。倘若知晓邵氏居心如此恶毒,当时伯父便是反对,我也决计不会留她命!”
她失声痛哭了起来。
“倘若他有异心,先前国中大乱之时,他大可以路途遥远为由,等到朝廷倾覆再带兵回来,坐收渔翁之利。但他没有。单凭此一,他便够当得起忠直二字。”
“太后!”
峤神僵。
雍容脸一阵红一阵白:“伯父如此谆谆教诲,侄女便是再冥顽,也不敢不上心。”
峤:“你记住这话就好。有李穆在,外敌你便不用担心。你照名单用人,实行减税,叫百姓休养生息,就算灾年,也不至于有大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