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成知事态紧急,半刻也不容耽误,权衡之,只能应命,只带几人同行,方便路上行事,将其余人全留给洛神,事交代给副手杨继,要他一定保护好洛神,随即离去。
也只有在李穆的上,从这个皇朝诞生之日起,便如疖疮毒瘤般如影随形的存在于士族和寒门之间的天然仇恨和对立,才能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她闭目,长长地呼了一气,等定心神,立刻取笔墨,写了一封信,唤樊成,吩咐了一番。
她在新领队杨继的带领之,绕开了附近可能遭遇荣康军队的路,取野径迂回北行,走了三天,终于走去百余里地,将巴东人的营地抛在了后。
当大兄知了当朝太后和慕容替暗中的交易,知就在他奉命去接长安的同时,义成还深陷围城的消息之后,她不信,他依然还会无动于衷地奉着雍容的命令要来接长安,要断李穆的粮!
洛神心急如焚,恨不得翅,立刻飞到长安。
一阵发酸。
但是到了李穆北伐,况却完全不同了。
当年父亲二次北伐之所以失利,一个致命的原因,便是后方粮草无以为继,大军无力维持,这才败退而归。
没有人能理解,她的心,是何等的焦虑和绝望。
先不论这场夺城之战是否真的已经爆发,洛神最担心的,还是胤即便陈兵城外,哪怕不攻城,长安的粮必也会被断掉。
就在洛神以为可以稍稍松一气,接来
他得到的每增添一分,那些在背地里刺向他的带着恐惧和恨的刀剑,便也锋利一分。
樊成走后,洛神让杨继选了几个善于应变的手,扮作巴东士兵模样,叫几人伺机靠近义成,想办法给李协他们传送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以鼓舞军心。
而这一次,洛神知,李穆面临的境况,更是远远凶险于当年北伐的父亲。
在南朝,有多少人他们的大司,便有多少人恨他骨。
当年父亲北伐,他们只要他失败而归便就心满意足愿意罢手。不心底如何诽谤,至少表面还是可以讲和通好、相安无事。
她命他即刻亲自去往西陵,务必要将自己的信,当面送到陆柬之的手上,请他火速发兵来此,驰援义成。
而一旦失去了稳定的粮草供应,如今还远在关外的李穆和他的大军,将如同被人掐断命脉。
胤或许和别人有所不同。但他为氏家主,倘若不尽快向他解释清楚这一切,仅仅只从自己离开建康的方式来看,他便确实没有理由不把李穆当作叛臣看待,更不可能让他为了李穆,而带着整个氏家族背叛南朝。
义成还被荣康的军队包围着,而自己一向敬重的长兄,竟也与她的丈夫为敌了。
她让随同自己从建康一来的阿菊和侍女们继续待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留一分士兵保护她们,等着陆柬之的援兵到来,自己在第二天的清早,朝着长安方向而去。
哪怕他带着圣旨而来,留在长安的守军,也不可能俯首贴耳地将长安交来的。
从这里到西陵,倘若兼程赶路,快则四五日,慢的话,六七天,他那一行人,应该就能抵达。
洛神知,在救兵到来之前,她能的,都已了。接来,她便是继续留在这里等着,也没有任何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