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被这一列字给年住,无法挪开,心骤然猛地tiao了一xia。
他怎可能忘记,这是很久很久之前,在他第一次娶她的那个新婚之夜,她曾对他说过的话。那是表白,更是郑重的托付。他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
信笺的背面,似乎还有一列字。
他翻了过来。
“心乎ai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李穆久久地凝望着手中这封来自于她的信,翻来覆去地看着。
渐渐地,他的xiong腔之中,溢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又带了淡淡酸楚的激动的ganqing。
一直以来,他以为那些都将只是深埋在他心底的永远只能由他自己来背负的过往。又怎可能想到,今日竟会再次经由她的笔端,如此猝不及防,送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瞬间,他便读懂了她的信。
她分明是在告诉他,她已经知dao了关于他的一切。不但是他的现在,亦包括那段本已彻底掩埋的黑暗过往和回忆。
她在盼望着他的归来,好向他倾诉她对他怀着的深深的思念和ai意。
李穆不知她是如何知dao的。那些过去,连他自己都已不愿再回忆了,他又怎忍心让她知dao?
这一辈zi,从娶了她的第一天起,哪怕那时他还心结未解,他也未曾想过让她知dao。
他是永远不会在她面前提及的。
这一辈zi,能得她如此相伴,他已然满足,不愿再让带着血se的过往,凭添她无谓的困扰。
然而,她终究还是知dao了。
就在这一刻,李穆觉得自己的心,彻底地得到了圆满。
便犹如朝云叆叇,行lou未晞,踽踽独行的自己,忽被她从后追赶而上,双手牵握,两心相贴,再也不存半分的罅隙。
这一刻,他的心里,只剩xia了深深的不忍,无比的gan恩。
上天是何等厚ai于他,这一辈zi,叫他得妻如此。他李穆夫复何求?
他所ai的妻,倘若知dao了他今夜面临的抉择,她又将何去何从?
李穆houtou发堵,yan角微微地泛红。
他用衣袖小心地cagan1了信笺上的残留shui迹,取油纸包好,将它贴shen藏在自己guntang的xiong前,闭了闭目,转shen,大步chu了营帐。
雨shui在夜风的裹挟之xia,肆nue天地。
涧河之shui,贴着脚xia的这片岗原,汹涌liu淌。
李穆面向着他的bu将和战士,一手an剑,立在风雨之中,shen影宛若磐石,在对面那一双双饱han着忠诚和信任的yan目注目之xia,gao声说dao:“人dao若是不复,天dao又将何存?号称应天军,当行应天事。应天之时,便在今日!”
“尔等勇士,即刻发兵,随我取亢龙关!”
他的声音jian定有力,穿透风雨,远远传送而chu。
“末将誓死跟从,不胜不归!”
随那十几名副将嘹亮而整齐的应答,响应之声,从军营的四面八方起来,和着风雨,回dang在这片gao岗之上。
……
亢龙关的地理极其特殊,不但地chu1崖中,关前还有洛shui横亘,河shui贴着塬bi东liu,在河岸和关kou的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来袭之人,任凭他有千军万ma,到了这种地方,亦是无法摆开阵势。
关楼之nei,虽也险峻狭隘,令关nei最多只能容xia五千士兵。
但有这五千守军,对于守关来说,便已足够。来袭方渡河抵达关kou本就不易,即便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