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到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这些年来,我已尽我所能去报答长兄了。事不成,是为天意,非我没有尽力。”
“慕容公主,你要怎样,才肯说实?”
见洛神似乎一怔,她自嘲般地笑了一,笑容带了几分惨淡。
“这便是我今日要见李郎君和夫人你的缘故。我兄长此前虽遭失利,但他绝不会就此罢手。倘若我所料没错,如今他必定想要联合匈人刘建,夹击长安,以图再次一搏。那个刘建,从前曾觊觎我,向我求亲,被我拒了。我恳求长兄,勿将我嫁到西凉。当时他应允了来。但如今势不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必已改了主意,迟早是要拿长公主威胁于李郎君,好将我换回,送我去西凉结交刘建,以谋共同兵。”
“很早之前,长兄曾对我说,他答应过人,不去屠城,故当日攻洛阳,纵然恨极了这座城池,他亦未杀一人。但我却知,他早早又另所安排。不亲手屠城,却依旧要他痛恨着的洛阳和城中之人,受到他们应得的惩罚。还有你的郎君李将军,他更是我兄长这辈最大的仇敌。于天,于私怨,他都与他势不两立。”
洛神沉默了片刻,:“亡羊补牢,尤未迟也。你既知耻,往后该如何,心中当有数了。”
“我也早明白了,于兄长而言,我不过只是他手中可利用的一件工罢了。我叔父早年因了功震主,被迫离开龙城之时,我刚生没多久。后来这几年,他虽对长兄有所提防,但并未对他痛杀手,对我也算亲厚。当日长兄以计,杀了叔父之后,弃尸不顾,放任和叔父生前有怨的手去砍斫尸,我便为之暗中齿冷。当时若非我加以阻拦,叔父怕是连个全尸也不能得。长兄对叔父尚且如此
洛神知她必定是要和自己讲条件。虽然还不知她要的是什么。所以开便直接如此问。
“那个匈人叫人作呕,我实在不愿再胡乱委于人。”
她忽地潸然泪。
她双眸望着洛神,从她的发,一直看到脚,角渐渐泛红。
监牢中静悄悄的,只闻压抑着的女的低低啜泣之声。
她的里,了一缕重的厌恶之。
“你们以为我会无比沮丧,想着如何尽早逃离是吧?你错了。”
慕容喆抬。
慕容喆的双目,凝视了洛神片刻,答非所问:“李夫人,说起来,我料你不会信。从我记事开始,这些年来,我过得最轻松的时刻,便是被囚于此的这段日。”
“李夫人,有时我真的羡慕你。南朝门,又嫁了李郎君如此一个男。我固然尽卑劣之事,被李郎君轻视,但我并非完全无心之人。李郎君乃我生平第一个仰慕之人。”
“那日,当我得知长兄原本势在必得的引之计被李郎君挫败的消息之时,我真的不知,我当时到底是失望,还是彻底地松了一气……”
“我从小便没了生母,七岁开始,被家族选中,加以严苛训练,吃尽了苦。慕容替并非我的胞兄,但在我小的时候,唯一对我好些的,便只有他了。这也是为何,我后来不计一切为他事的原因。这一回,为了助他大事能成,我假扮成你,来到长安。没有想到,最后不但事没成,功亏一篑,连我自己,也陷了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