峤默默地抓紧了她的手,带着她正要继续向前,忽然,脚步停了来。
蒙面人不言。
她面容皎洁如旧,但看起来却比从前消瘦了许多。
峤知对面和匈人应该不是一伙的。他一时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后的萧永嘉忽然弯腰,凑到小七的耳畔,叫他站着勿动,自己上前一步,和峤并肩而立,说:“我夫君方才问你何人,你为何不应?”
小七蓦然转。峤受到了他的紧张,立刻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低地了声莫怕,随即轻轻放他在地,将母二人护在了自己的后。
月照落,那人以黑布蒙面,不见面容,只余一双睛,在夜里烁动着莫测的光。十数名随从模样的暗影,正悄无声息地从两旁的树木和山石之后闪,分立在那人后左右,将去路完全地堵死了。
:“我走得动。”
峤底掠过一丝怒意,目光扫视了对方一圈,短短一个刹那,心中便闪过了无数的念。
峤沉声:“你何人?”
这里距离接应之地,已没多少路了。见就要抵达,半路竟又来了一个挡之人。
但此刻,他的后,却还有萧永嘉母。
斑驳的月光从树影中洒落,映在她的脸上。
自己倘若只一人,和对方搏命便是。回首来路半生,何等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又岂会惧怕面前这区区十来个敌人?
这个蒙面人,不知来历为何,跟不知他何以要挟持萧永嘉,但显然,这是个劲敌,何况还有十来名不弱的手。
峤转,低声叮嘱萧永嘉带着小七紧靠山,手慢慢地紧了剑柄,冷冷地:“一个连脸都不敢显,藏缩尾的鼠辈,也敢如此放话。是不是对手,试过便知。”
他紧紧地盯着对面的蒙面男,一只手,在了剑柄之上。
“前就快到了。”
那人不应,只:“峤,指挥兵,你或许还能和我周旋一番,但论武功,你绝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愿多加为难,你照我的话,我绝不言。”
在没有一击便中的十足把握的前提,他放在第一位考虑的,便是要保证她母二人的安全。
前方一坳,就在杂草丛生的小中间,宛若突兀的岩,立了一魁梧的人影。
这里距离前方安排好的汇合之,已是不远了。只要自己能拖住这些人,七他们见自己未能在约定的时间抵达,自然会找过来的。
但能肯定,对方似乎早就在此等着了,并且,是敌非友。
萧永嘉朝丈夫了,微微一笑。
“你不说,那就容我猜一。”
她慢慢地:“当年南朝发生乱,慕容兄妹趁我夫君忙于救助民众,保卫建康的机会,将我掳到了北方鲜卑人的地方。这几年,发生了很多的事,夫君也一直在寻我母,如今终于找到了,我一家得以团圆,你却突然现于此。你和匈人不是一伙的,但也绝非临时起意,而是暗中刺探已久,否则,你是不可能如此凑巧,此刻恰好也在此地现挡。”
那人也是一语不发,和峤对望了片刻,两闪闪的目光转落到了他后萧永嘉的上,片刻之后,开:“将她留,我便放你和你儿离开。”嗓音哑,难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