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将立,此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建康城中,如今人人都在翘首等着李穆的渡江南归。
二月底,李穆南xia,在经过凉国旧都大同之际,停留了几日,安排北方边境的布防之事。
刘建在此称帝之后,曾耗费巨资,效仿汉gong,建造了一座mei轮mei奂的gong殿,以供自己享乐。先前逃跑之际,纵火焚烧,殿宇毁坏过半。李穆这趟回来经过,命人清理废墟,拟将旧gong改建为粮械仓库。
占了这片土地多年的匈nu人,如今虽已被驱逐,但雁门之北,依旧杂居着许多胡族。
刘建虽死,匈nu未绝。为防后患,他拟以大同为中心,在各个要sai戍筑军镇,以长久防御。
夜幕降临,他站在城tou的垛kou之后,遥望着千里之外的南方,往事一幕幕地浮上心tou。
失了家园的少年,随母亲南渡过江,shen后乱兵追赶,箭矢如雨,他yan睁睁地看着同行之人被she1落shui中。gungun江shui,瞬间将沉浮其间的所有的挣扎和呼号无qing吞噬。
多年之后,此时此刻,倘若能够叫他再遇当日之少年,他终于能够说上一句,当日你所立之誓愿,今日,我已代你实现。
河山虽多疮痍,所幸万古不废,而今,一切从tou收拾。
李穆思绪起伏,qing不自禁地摊开手,视线落到自己掌心之上,那个被铁钉穿过而留的陈年伤疤。
一个军中执事过来,见他低首凝望摊开的手掌,神se凝然,不知他在看什么,更不知在想什么,一时不敢开kou打扰,停在了近旁。
李穆问他何事。
执事这才回报,清理gong殿之时,在一座冷gong之中,发现有异样qing况。
凉gong西北之角,几个士兵路过一chu1少有人过的废殿之时,听到里面传chu一阵女zi压抑的哀哀哭声,循声runei,在一片布着蛛丝尘霾的帐幔之后,看到一个老gong女在低声饮泣,近旁的卧榻之上,躺着另个女zi。
女zi看起来还很年轻,小腹gaogao隆起,即将临盆的样zi,又蓬tou散发,面容枯槁,目光呆滞,仰面躺着,盯着黑dongdong的殿ding,起先一动不动,如同死人,见士兵闯ru,那张木然的脸上才louchu惊恐而羞耻的表qing,将shenzi紧紧缩成一团,整个人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地喃喃重复着什么,说的仿佛是鲜卑语。
士兵不懂,问老gong女。老gong女也非汉人,言语不通。士兵疑心这妇人是刘建后gong的遗留之人,便去通报执事。执事找来通鲜卑语的人,这才听懂,少妇kou中念的是“不要碰我”,再盘问老gong女,终于nong清楚了女zi的shen份。
原来这少妇,便是当日和亲西凉的北燕公主慕容喆。
当日在紫荆关,慕容替不告而去,刘建本就战败,又得知慕容喆逃跑,大怒,抓回来后,百般凌辱xie愤,随后发现她有了shen孕,便带回大同,投ru冷gong。
两个月前,大同破,刘建逃走之时,丢弃了当时已是大腹便便的慕容喆。
经历如此一场非人折磨,慕容喆大病,人更是如同行尸走肉,在这个没有逃走的老gong女的照顾之xia,ting着肚zi,苟延残chuan,直到今日。
慕容喆曾是北燕公主,而如今,鲜卑慕容bu的tou领慕容西已臣服于李穆。执事自己不能zuo主,遂来通报,请李穆定夺。
李穆gan到些微意外,没有想到,昔日那个诡计多端,行事不择手段的慕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