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也有些愕然,却还是展开信纸,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白纸黑字,意思十分清楚:二少爷自愿放弃对于所有家产的继承权。
过来悼唁的宾客们放花圈,也没有人过来接应,便都有些不知所措,走不是站不是的。
而除此之外,这封信里还很婉转地表述了另一层意思:从今往后,他顾景和算是从顾家分离去,跟这个家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这一条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然而一条一念来,所有的人都大愕然。
仪式完了,便是家产分的问题,顾家的律师在边上早已经等候多时。
固定资产之外,他名的工厂与布庄,却是由没有血缘关系的季社生来协同两位少爷一起经营理。
没等众人的注意力放到他上,景和忽然走上前去,到了律师边,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然后把一封信搁到了桌上。
他对着众人笑了笑,又若无其事地站到了边上。
他一过来,看到这里乱糟糟的一团,皱了皱眉,便连一也没有顾得上喝,就主动地担起了责任,招呼宾客,又风风火火地指挥起人们事。
律师打开信封,取盖过章的亲笔信,逐字逐句地宣读老爷的遗嘱。
社生这时候才觉不妥,忙要去寻景仁过来应酬,谁知转了一圈,刚才他明明还在这里的,这会儿却知跑到哪里去了。
社生忠心耿耿地跟在顾老爷边那幺多年,说是半个儿也不为过了,而因他是从底层来的,平日里与顾家的人们关系也得极好,所以大伙都乐得听他指挥。
每一双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上那个装着遗嘱的信封,只有景仁低玩着自己的手指。
固定资产分成三份,两份由两个儿继承,另一份则均分给两个姨太太。
低着的景仁发了一声古怪的笑。
两个姨太太是说不上话的,上着白花,手里着手绢,也都神恍惚地站着。
没过多久,季社生穿着一重孝过来了。
社生自己也是大意外,嘴唇微微张了开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
景和等着他读完了,便象征x地跟在场的人挥了挥手,随后在众人的侧目与妻一也不回地了门去。
一直到仪式开始,景仁才又回来了,上上都淋了雨,雨滴滴答答的落来,在他脚底积了一圈。
二少爷还没有过来。
比起大少爷来,那些宾客也对跟在顾老爷边事的社生更加熟悉,于是便都略过了景仁,只与他攀谈寒暄。
这时候,二少爷景和姗姗来迟,他却也像是一个远房的客气亲眷,合拢了雨伞,放花圈挽联,又到灵堂前去拜了一拜,便与妻找了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静静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