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地过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角的灰白突然转成墨绿。
一阵狂喜从心底涌,花恋蝶张发长长清啸。随着一蒙蒙白气吐,飞速坠落的突然像被走了所有的重量,开始像纸片一般在空中左右飘起来,最后轻飘飘地落在灌木丛生的山谷溪涧边。
站在溪涧边仰望,山峰雄奇俊伟,连绵起伏,山陡峭兀立,咄咄人。层层白云雾在山间缭绕穿行,犹如蟒带玉绦,将莽莽群山映衬得如梦似幻,仿若仙清修之所。
这些山,无论横看侧看,都能看到与天空交接的峰,最多不过海三四千米,为她会降落如此之久?而且从生活数年的峰谷往看时会觉得深不可测?
思忖良久也得不一个可靠答案,她只好安自己,权当作是又行了一次空间穿越。
舒活舒活筋骨,她也懒得再找树叶草叶遮羞了。横竖这里是深山老林,平常也惯了,突然间裹缠上糙的枝叶也不太舒服。何况这新发育的挑颀长,比例完,肤上乘,无疤无痣,没啥见不得人的,就这么走着吧。唔,要是能幸运地碰上抬竿的山民就好了。
遗憾地叹气,花恋蝶双手负在后,沿着溪动的方向,往游慢慢踱步而行。
从青天白日走到暮霭沉沉,从暮霭沉沉走到群星璀璨,从群星璀璨走到旭日东升,从旭日东升走到风雨来,从风雨来走到倾盆大雨,从倾盆大雨走到绵绵细雨,从绵绵细雨走到零星雨……
花恋蝶喜悦的心晦暗了。
娘的,老天爷难不成是看很久没有徒步暴走过了,专程在此地安排好行程路线以示补偿?问题是当年有一群剽悍阳刚的猛男驴友同志陪走,边走边欣赏景,不觉得乏味劳累。却是一个人徒步,四周除了绿还是绿。的视力早就超越了5.2,搞微雕都不成问题,完全不需要这种调节视神经的绿植再来一步巩固提。
“漫漫英雄泪,相离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没缘法转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凄凄冷冷唱完,花恋蝶哀愁地长叹一气。唉,赤条条来去无长,再这么走去,不排除有向贾宝玉靠近,看破红尘,羽化登仙的可能。
湿的黑灰长眉微微蹙起,烟灰长双大抬起往远方看去。对面山的灰蒙褪去很多,亮白天光,看样,这绵绵山雨又将告一段落。只可惜……嗯?前面灌木掩映中好像有一条山?!
晦暗的心陡然一亮,挑自溪涧上凭空起,瞬间落灌木前方。
没有错,这确实是一条供人来往的山。零星青石铺就的阶梯,虽然残破泥泞不堪,又长满湿厚重的青苔和簇生的蕨草,还落满层层枯萎的残叶,充分显示被废弃许久的颓败,却仍是那样地招人喜。天空的霾恰在此刻遽然散去,一金的阳光从微白的云中,斑驳的光洒落在青石山上,跃鲜活的生机与明媚。
在巨大的兴奋中战栗起来,花恋蝶的双手不知不觉地在侧紧握成拳。古井无波的澄净烟灰眸像被烧开了似的,沸腾翻不休。
蓦地──
怪异的狂笑在山林间爆发,惊飞鸦雀无数,抖落千万滴。
“哇哈哈哈哈,终于要山了!”
一粉白晶莹的光影在湿漉漉绿油油的山林间穿梭腾跃,某个濒临崩溃边缘的女人开始疯狂奔起来。
及至奔山林,花恋蝶也迎来了温阳光的全方位心普照。
回首遥看,莽莽群山被她抛掷后。墨绿深幽,暗沈湿,与山外的明亮清新截然不同。
她毫无留恋地掉转,继续飞奔。她要远离囚禁她无数年的暗,彻底享受山外日光的自由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