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驾齐驱之势。
近两年多来,锦家与蛟帮时常发生些小规模的争斗,胜负不一。而从蛟帮最近几个月的动向来看,大有吞噬锦家的苗和野心。以五天前两者的一次激烈争斗为例,听闻锦家家主被箭中,受重伤卧床不起,估计河城芦苇的天不久将要大变。
除一家一帮外,芦苇中原本还有六十几路匪寇,规模大的有两三百人,规模小的有一二十人,皆为亡命之徒。平素里隐匿在苇中或是寻常百姓中,一旦有羊经过,提刀的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有时几路匪寇劫到一块了,便是一场弱的黑吃黑。据朝廷颁布的不可靠消息统计,优胜劣汰後,目前约莫还剩三十六路匪寇。
因著实力悬殊过大,匪寇们轻易不敢招惹锦家和蛟帮,彼此间通常都是井不犯河。对锦家与蛟帮的争斗,他们是乐见其成的。不谁败,对他们只有好没有坏,如能两败俱伤则是妙上加妙。与匪寇抱持同样想法的还有越国的朝廷,太过庞大的民间家族势力和江湖势力有时比零星匪寇还要更威胁。
匪寇中的佼佼者“蜘蛛”有三个当家:大当家雷冀是一莽壮汉,一柄大刀舞得势沈刚猛;二当家祝萧何是一豔少妇,一对鸳鸯分刺狠戾诡谲;三当家裴凡是一清隽青年,三尺青锋必见血。三人为异姓结拜,带著两百多个手纵横河城芦苇三年多,罕遇敌手。
昨日戌时,突然有个著面的男上门洽谈杀人的生意:希望蜘蛛能趁著锦家家主重伤,锦家不稳之际,於明日在芦苇中劫杀外游历归家的锦家少主。人死可获酬劳五千两黄金,伤重可获四千两黄金,轻伤可获黄金三千两。即便毫发无损,只要尽到全力劫杀,也可获黄金一千两。他还很是大方地提可预付黄金五百两。
芦苇中的匪寇们没几人见识过锦家少主,据闻锦家少主明濯似月,清冷疏淡,气度华清贵,是一翩翩浊世贵公。且学富五车,武艺非凡,边护卫上百,寻常人等莫能近。但凡向其挑衅者,无不死在护卫剑或是他的剑。
若在平时,雷冀三人定会思虑良久,可面男人笑言锦家少主此次外游历,曾於月前遭遇不明劫杀,不但自遭到重创,连边的护卫也仅剩两名,实乃千载难逢的劫杀机会。又加上给的酬劳实在太过诱人,三人商议片刻後就欣然动心了。
“我们从丑时起便埋伏在锦家少主回家必经的芦苇中,本以为至少能拿千两黄金,却不想遇上了大大。”回复完青锦的相关询问,讲明了事的来龙去脉後,雷冀讪讪转向盘坐在小案对面的白发女人。面上不敢有丝毫不敬,暗地里却狠狠啐:真他娘的丧气,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碰上个白发鬼。那面男咋就没透半关於这白发鬼的相关事宜呢?还是说重创蜘蛛也是其目的之一?心悚然一惊,阔目逐渐深沈,凝聚如刀般的锐利。
“啧啧,趁著锦家家主命悬一线,警备现疏漏,无暇顾及过多过细的混乱,逮著锦家少主重伤未愈,势单力薄的机会,砸重金,搞买凶杀人的地活动。唔,的确是奸佞毒的小人作风。而禁不住重金诱惑,肆无忌惮地决定劫杀弱势群的蜘蛛果然也是杀人不眨的冷血匪寇。只是──”花恋蝶歪斜地坐在甲板的蒲团上,右手肘撑著膝盖,半握拳,麽指和指呈八字形托著圆的巴轻轻摩挲,脸上的笑温明媚得人畜无害,“不知蜘蛛有没有想过自己也在小人的算计之中呢?”
“你──”雷冀神更见锐利深暗,实在不愿相信坐在对面的白发女人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大当家,在你初见二倌主夫妻时,你以为他们是何种份?”端盘坐小案右方的青锦微微一笑,言问。伸手接过勾云递上的茶,开面上几片飘浮的碧绿茶叶,浅浅啜饮。举止优雅清贵,不见慌乱失措,神态闲适清淡,不显悲戚担忧。锦家家主,生父亲垂危卧床的消息竟似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雷冀看得暗暗惊诧,思忖片刻,如实:“我以为浅蓝锦袍男人是少主的朋友,白发女人是伺候主的仆佣。”
盘坐在花恋蝶边的红罗发重重冷哼,温媚丽的面庞沈了来。修长的莹玉手指难耐地动了动,最终在一只粉玉手掌搭上时,忍了将手中茶杯再次砸向那张狗熊脸的烈冲动。
“唉,人靠衣装靠鞍。只怪穿得太过低调朴素,怨不得别人神不好啊。唉唉──”花恋蝶回视上专为外准备的麻布素衣和普通黑纱罩衫,摇哀叹三声。忽而又抬对面尴尬,眸沈厉的雷冀安,“狗熊,你想多了,其实蜘蛛不过是一小小匪寇而已,就目前形势来说还不足以专程引起别人诛灭宰杀的兴趣。估计不是人家不透的相关资料,而是那个买凶杀人的奸佞小人和你的看法大同小异,觉得无足轻重罢了。”她顿了顿,嘻嘻笑著补充,“对了,姓花,名恋蝶。在方才的关键时刻,的红罗夫君有当著大家的面喊过这名的。”
雷冀的面狠狠动两,数黑线从额上落,大侧的肌肤似乎又开始火辣辣地烧灼起来。如果可能,他真的真的很想刀将这嬉笑得暧昧痞赖的白发女人砍成两半,剁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