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这一挨席便是接连睡了三天三夜,且一到夜里便gao烧不止,如此周而复始。刘秀兄妹衣不解带的在湿气很重的山凹里照顾我,因为怕我有闪失,就连睏极时眯个盹都不敢稍有疏忽,一日两餐,饿了便就着烧rong的雪shui啃烧饼。
他们兄妹俩如此照顾了我三天三夜,我却什么都不知dao,醒来时恍若一梦,虽然ti力不支,可是jing1神却是好得很,一dian也想象不chu刘伯姬kou中描述的那种九死一生的qing景。
不过,刘伯姬却是明显瘦了,yan眶眍了xia去,脸se蜡黄,xia巴尖瘦,愈发衬得那双yan睛大得空dong。
在拿烧饼给我时,她虽还睁着一双yan,表qing却是呆滞的,一副恍惚走神的样zi,脸上时时liulouchu悲伤凄凉的神qing。
我明白她在想什么,几次想把刘元等人遇害的实qing相告,可又怕她承受不了这么残酷的打击,只得啃着烧饼角默默的看着她。
赖以藏shen的地方无法用“山dong”来形容,这里也就是一chu1山面往里凹jin去一个瘪坑,堪堪挤上三四个人,只是山面背阴,坑里污shui沉积,湿气很重。
dong里唯一一chu1稍微gan1燥的地方被我占了,脚边燃着一簇gan1柴,已经快烧烬了。dongkou不时有风刮jin来,那gu蓝幽幽的微弱火苗顺着风东倒西歪,gan受不到一dianre度。
刘伯姬缩在火堆边,像只受伤的兔zi,双yan红zhong,shenzi消瘦单薄的,火光将她的影zi投在dongbi上,长长的像gen细竹杆。她shen上没穿外套,她的外套这会儿正盖在我shen上充当被zi,nei里穿了shennen黄se的中衣,却也是破破烂烂的扯去了一大块。
天寒地冻,烧饼ying得就像是块石tou。我牙龈发ruan,咬在饼上居然只能咬个印zi,连pi都撕不xia来。正shi不知味,dong外一阵ma蹄经过,我的神经不由自主紧绷起来。一直蹲着不说话的刘伯姬却站了起来,望着dongkou喊dao:“是三哥么?”
门外刘秀应了声,随即拨开覆盖在dongkou挡风的破席zi跨了jin来。他臂弯里还抱着刘兴,那孩zi冻得小脸通红,却兴奋的扬着手里的一架风车,看到刘伯姬的时候兴gao采烈的喊dao:“姑姑,你瞧,三叔给我zuo了架风车……”
刘伯姬顺手从刘秀怀里将刘兴抱了过来,满怀期待的望着他:“如何?”
“唔。”他轻轻嗯了声,低着tou说,“我用那touniu换回些吃用。”说着,从背上解xia一个竹篓,“你把shen上的衣裳换了吧。”
她迟疑了xia:“诺。”
刘秀这才抬起tou来,目光向我投来,柔ruan中闪过一丝悲戚:“终于醒了。”
我冲他微微一笑:“多谢救命之恩。”这话说的有dian见外,但我又实在不知dao该对他说什么好。
“三哥。”刘伯姬在他shen后不死心的小声追问,“你可有向人家打听……”
“嗯。暂时没什么消息……不过你放心,现在外面很平静,他们应该没事的。”刘秀没回tou,这些话仍是背对着妹妹说的,但我却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闪过的痛楚之se。
他耷拉着脑袋,静静的站着。神qing憔悴,yan袋上似是蒙了一层灰,显得颇为倦怠和疲惫。
我的心,莫名的疼了起来,xiongkou有些酸,有些堵,yan眶一re,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
“文叔……”我qiang撑着挣扎起来,伸手yu拉他的手,却只堪堪够到他的袍角。
“滴答!”手背上一re,有shui滴溅落。我的手指不由一颤,刚刚够到的袍角hua落,我呆呆的望着背上的那滴迅速转冷的shui滴。
是shui?抑或是……
我遽然抬tou。
刘秀缓缓蹲xia,声音柔和得听不chu一丝异样:“你背上的箭伤虽不足以致命,却也非同小可。”他示意我赶紧躺xia,“受了伤也不知要ai惜自己,你啊你……”
“刘秀!”我有些急,他越是镇静,我越是不安。
“伯姬,你烧些shui,一会儿替阴姑娘ca洗伤kou。”
我一震,该死的,他居然又改kou称呼我“阴姑娘”。
“诺。”刘伯姬随手去了陶罐,套好衣服chu去取雪。刘兴吵着也要chu去,她也只好依从。
“刘秀!”待她一走,我冲动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动作太猛,结果牵连得背上的伤kou一阵剧痛,险些没厥过去。
“别动……”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的指尖冰冷,冻得我一阵哆嗦。
他没动,任由我抓着手,yan睑低垂着,翅扇似的睫影投映在他苍白的脸上。
“到底……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