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再過三個時辰便是登基大典,您要不要再歇一會兒?」
闇魍站在兩人後,望著哭得聲嘶力竭的郡主,和再無回應的秦汸元,眸中劃過一澀然。
見梓嬅仍然沒有回應,宮娥輕嘆氣,乾脆轉去準備登基典禮要替她打扮的東西。
「郡主……」
將來再沒有太的威脅,梓嬅定能早日康復。聽他仍處處替自己著想,梓嬅緊咬唇,伸手去摘那朵正緩緩綻放的相思華,卻覺握著自己的大手一鬆──
兩個月前,梓嬅回宮後就像掉了魂魄般,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每日天還沒亮就自己醒來、走到苑裡唱歌,起先她還被嚇了幾次,但知梓嬅那回宮的經歷後,對這彷彿行屍走肉的郡主更添了許多同。
「走吧。」鬼差正她離開,只見她舒了氣,轉便朝後頭的黃泉路步去,赤如紅花的雙眸澄淨無瑕。
她一手停在相思華金黃的花旁,瞠著望著秦汸元祥靜的睡顏。
鬼差的話在後響起,金髮赤眸的花圓媛不發一語,站在啜泣的梓嬅和沒了生息的秦汸元旁。當她魂魄離體的那剎,記憶也同時回籠,幾乎沒有多想,她就施法讓紫湖畔的紅花全開了。
「待我長發及腰,相思苦淚難熬。燭殘曲黯漸魂消,淚由它多少……」
「汸元?」
彷若在與他們告別一般,闇魍深氣,在心裡句一路好走後轉,不再看那在花海中相擁的影。
番外聚散(上)
可她從未看過梓嬅淚,憶起她昏迷著被抬回宮那日,手裡緊攢著一朵金的花,聽說那就是傳聞中的「相思華」。當御醫向梓嬅要取相思華來藥引,準備醫治皇上時,梓嬅卻突然醒來,說什麼也不讓任何人碰她手裡的那株花朵。
御醫們束手無策,又不能放任相思華失去藥效,急之只好打暈梓嬅,奪走她手中的花。可不知曉相思華的神奇是否真只是傳說,皇上服後病並未起,還在半個月後急轉直。
無聲的氣。
「依規定,是不能讓妳在凡間用法術的。」
「汸元,你快看看,相思華開了!」她一把擷那朵盛放得璀璨奪目的金花朵,顫著手捧到秦汸元的臉龐邊,「你睜開看看,不是說要帶我看花嗎?你快醒一醒啊!不要扔我……」
一個月後,皇上駕崩了,宮娥也不見梓嬅淌一顆淚。相思華被御醫們拿走隔日,她醒來後便成這如今這副模樣,對
忽地,一陣風揚起,過紫湖寧靜的面,亦帶起幾紅花片片,一瞬赤的花開滿了湖畔,得讓人捨不得眨。
梓嬅的哭聲還回盪在紫湖,但秦汸元早已聽不見了。
清婉的歌聲自皇宮深處傳來,在這清晨天未亮透的時間,曲嗓悲涼令人心底不禁湧一縷酸澀。
渡了兩世,這回是她第二次死在南華懷裡。花圓媛揚起笑,可笑容微微滲著苦澀,真不知這是造化人還是她和南華註定牽扯不清!
「花……」
後傳來熟悉宮娥的聲音,卻沒讓呆坐在苑裡的石桌旁的梓嬅收回心神,黯淡無光的眸盯著早已不再是大雪覆蓋的草地,思緒不知飄落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