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字徐徐,伴着那不知何来的轻风,利箭一般灌谢青嬗的耳朵里,如同摧魂夺命一般,让她的脸上,顿时没有了半分生气。
她低低吼着,一低,发现地上有一滴血。
说到这里,她突然闭上嘴,捂住了,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我确实低估你了,你还真是丧心病狂。普天会拿亲生儿要挟他父亲的女人,你谢青嬗可能独一无二!”
“我不会让你回到临安了。”宋熹沉默片刻,严肃地盯着她的睛,终于又:“我不想让我们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也不想让儿长大后知,他的母亲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为了一己私心,为了他的帝位,曾经谋杀他的父皇,篡夺江山。”
不是别人的
“妇人不毒,就活该被你们男欺辱吗?宋熹,话说到这里,我最好没事,否则……”
谢青嬗白着一张满带恨意的脸,挣扎着抓紧椅,试图站起来。然而,这样简单的动作,她也没法完成了,骨就像不是她自己的,得没有半丝力气。
她喃喃着,语不成言,句不成句。
谢青嬗嘴唇颤抖着,嗓里突然一堵,说不上话来。
听他突然低沉的声音,谢青嬗面一白,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呵呵呵,可你想得太天真了!宋熹,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既然敢前往金州,就不会没有后手――”手指颤抖着抬起,他指着宋熹,“若我死在你的手上,你信不信,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儿,被你取名为五斤的儿……他们都会为我陪葬!”
谢青嬗双眸如同染血,恨恨地瞪着他。
“宋熹,你竟这般待我,你竟这般待我……”
不死不休?
宋熹目光微低,看着手上紧握的酒杯,“青嬗,这些难堪的,腌脏的东西,你都带到棺材里去吧。我会为你风光大葬,行皇后葬事,我待你会一如往昔,让天人都知,帝后恩,从无异心。”
“我何苦说来惹你伤心?”宋熹双眸微微一阖,看着她白如纸片的脸,似有不忍,“青嬗,我不是心善之人,却也未必有你说的那么狠,算计有那么深。若你当真安守本分……断断不会有今日。你我二人,斗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可你为何从来不说?”
“说完了?”宋熹声音淡淡的,神间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动,“你说的,我都知。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对你那般好?任由你将萧家赶尽杀绝,任由你兴风作浪而不闻不问?又凭什么让你冠后,再生我的儿?”
“你……好狠!”
宋熹静静地看着她,满目都是悲哀。
,冷面冷心,对我说话,从来不带半分颜――甚至你疯狂地恋上了那个墨氏寡女,完全将我视若无――宋熹,你何其狠心?”
她声音,“你要怎么对付我?”
“对!包括你被侵犯的事,我都知。”
“你――”谢青嬗脸一白,“你都知?”
瞳孔猛烈的一缩,仿若上最后一丝遮羞布被人扯来了似的,谢青嬗脸面苍白着,像一只被霜打的茄,越来越闷,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是的。来不及了。”宋熹云淡风轻,“剧毒。”
“你……”
人都怕死,哪怕到了最后的一步,也会试图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