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农田,他们远远地对视了一yan。
这一刻,路苗觉得自己心里仿佛种了一颗树,树叶簌簌地往xia落。
她的汗mao都竖了起来,兴奋又恐惧。
*
这天晚上,路苗zuo梦了。
她梦见自己在一间着火的房zi里躺着,火已经烈烈地响起来了,她的pi肤几乎能gan受到灼re的气息,她想跑,但跑不掉,全shen都没有力气,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一般动弹不得,只能yan睁睁地看着火一dian一dian地烧到自己的shen上。
她憋着全shen的力气,用尽一切,使劲地在梦里大叫一声,火灭了,她好像清醒过来了。
但很快,她就知dao自己仍在梦里,因为这个季节已经不会有栀zi花了,但现在她闻到了一gu栀zi花的味dao。
有女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苗苗你看,这里有棵好大的栀zi花树,看见了没?”
路苗听到自己回答了她:“哪儿啊,都是黑糊糊的,哪有花树。”
“你这年纪轻轻的,视力还不如我,我都看见了,那里有几朵白se的花。”
“真的,我看见了。”
“我去摘两朵。”
这是……
路苗忽然想了起来,这是去年暑假的一天,那个时候妈妈还没有生病,那天晚上,她们chu去散步,遇见了一棵栀zi花树。
女人摘了两朵,gao兴地放在鼻尖闻:“真香,苗苗我们回去,把它cha起来。”
“好呀。”
两个人gaogao兴兴地回去了。
回去之后,女人把花cha在一个玻璃瓶里,花ban白nen花香nong1郁,叶zi翠绿,瓶shen晶莹剔透。
真好看。
女人把瓶zi递给她:“你把这个放你爸屋里。”他们两个分房睡已经很久了。
听到这句话,即使是在梦里,路苗也觉得心里一gu怒气忽然腾起,整个人像是被火灼烧一样。
她听见过去的自己气冲冲说:“不放,我们摘回来的话凭什么放他屋里。他昨天说你的那些话你忘了?你还让我把花放他屋里。我不去。”
女人有些尴尬,勉qiang地解释dao:“你爸那间屋太单调了,放dian东西好看。”
“不好看又怎么了?他昨天刚骂过我,我不放。”
“那我自己放。”女人忽然生气起来,“再怎么样也是你爸,你怎么能这样!”
女孩也跟着生起气来,她把握在手里的瓶zi猛地举gao了,气冲冲地说:“这个给他还不如摔了。”
“你给我。”女人赶快伸手要把瓶zi拿回去。
女孩不愿给她,她垫gao了脚,使劲地把瓶zi举gao再举gao一dian,女人踮着脚尖,拉着她的胳膊拽她。
动作间,瓶kou倾斜了,瓶zi里的shuiliuchu来一些,浇在女孩的tou上,冰凉冰凉的,她被冰得一愣。
女人因为拿不到瓶zi,又着急又难过,想说什么又不知dao该怎么说,yan泪快liuchu来了,只是一个劲地说:“你这个孩zi,你这个孩zi……”
虽然路苗明知这是梦,这些事qing都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但她的qing绪还是忍不住地在一瞬间汹涌起来,她控制不住自己地竭力嘶吼,就好像她曾经zuo过的那样:“你不要再讨好他了,没用,只会让他越来越看不起你!”
她又喊“你去骂他你去打他啊!你让他知dao你不好惹,你不是石tou,你被踢会疼!”
她最后又喊:“你跟他离婚行不行,跟他在一起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