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檩已经自己从地上撑起了,手肘作为支,后腰无力地垂。
“您怎么……”
“您怎么摔来了?快起来……”
“那是一个永不冰结的海港,很清澈。傍晚的云比清晨多一些。”
“很漂亮。”
简单到有些蠢的问题。
护士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她发现面前的女孩在哭。
“是这样的。”他说着,松开了手。
后只有墙,她的额狠狠磕在墙上。
――就像我所钟着的,你微笑起来的模样。
“等等!”颜凉慌乱地去抓那些碎片。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心脏有一瞬间无力动。
她抓不住那些碎片。
年轻的护士小被林檩的反应
颜凉发现自己的视线还是模糊的,温黏湿,那些该死的、无不在的雾,怎么都甩不掉。
她抓不住那些碎片中任何的一个。
护士听到了响动,急忙开门来。
狂风撞,就像一撞笼的野兽,狂躁地在包厢横冲直撞。颜凉蓬松的短发,还有那些丽的碎片,被得在空中飘散开来。
病房里送来了一盒糕。她的父母早在战争中就死于妖族的暗杀,现在知她生日还回专门为她这种事的,有谁呢?
随着最后一个尾音轻柔地降,颜凉视线中那双半透明的手骤然崩裂,就像玻璃碎开,就像湖面破冰,曲折的裂痕在轻轻的一个呼之间充填了手的每一。无声地崩解,又变成无数丽的碎片。
她挪了挪,尝试着伸手去拿,手指抻直指尖轻着瓶,却总是差了那么一段微妙的距离 无法将瓶纳掌中。
――等等!
“我要回家。”女孩,泪就来了,声音轻柔得不像话,用那种近似哀求的语气,一遍一遍重复,“我要回去,我想回去,请让我回去――”
十九岁生日的凌晨,林檩坐在光线昏暗的病房里,睁着睛发了许久的愣。
手掌支在一滩血里,仿佛抓着一把刚摘的玫瑰花。
半透明的手指,刺激着她孔的冷气,束缚着她的熟悉而又极侵占的力,一同卸去了。
――不要走!不可以……
“对了,还有一件事。”墨梨用手指了她湿的睫,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目的地所在的那个小镇,临近世界上最后一片尚未被污染的海域。”
瓶也被碰掉在地上,转着圈将鲜血泼洒了一地。
破晓的光一刺穿地平线,由远的旷野,浩浩奔赴汇这间小小的包厢,整个包厢都浸泡在一种没有实的清澈柔光当中。
平静地,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地留着泪。
林檩的视线在床游移了许久,最终落在那个装着龙血的瓶上。
狂风停息,火车也驶隧。包厢被重新变得静谧、灰暗起来。
就像小女孩抓不住烛光里的火炉、佳肴、圣诞树与一样。
最后她的失去平衡,僵地从床榻上来,脊骨重重摔在白瓷地板上。很疼,她的四肢却没有应有的反应,只是痉挛似的搐了一。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她眶里积攒已久的柔终于像断了线的珠似的,一颗接一颗淌来,止都止不住。落到衣袍上,在的银丝刺绣间洇花来。
“骗。”
碎片从她指过。
,“我是说你,你非走不可吗?”
颜凉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包厢里跪来,与包裹她的黑袍一起蜷在地面上。她抱着手臂,脸深埋繁缛的衣袍和它的饰里。
又是这样,满地的血。
“骗骗骗。”
―
“唔……”她捂着额,一跪来。
颜凉无措得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