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成天开着。
每天回家你都听到电视机的声音,雷米尔坐在沙发上,不再缩jin被zi里。你观察过他选择的频dao,这其中好像没什么偏好。雷米尔看电视时经常像在发呆,或者随意把频dao切来切去,不见得多专心,不过他喜huan开着电视。你跟他dao晚安后他会把音量调小,你觉得这就是他的“晚安”。
你在某个晚上毫无理由地醒来,看着天花板,意识到雷米尔已经有好两天没zuo噩梦了。你蹑手蹑脚地起床,走jin客厅,那里的灯已经熄灭,电视还亮着。屏幕的光一闪一闪,照在雷米尔shen上,一dian都没打扰他睡觉。
雷米尔躺在沙发上,两只脚挂在另一边的扶手上,脚跟悬空。电视机正播放着深夜的广告,主持人的嘴唇动来动去,huan快的音乐与她的推销词混合在一起,音量太低,听不分明,变成了一种没有nei容的、纯粹的“声音”。你没去关电视,雷米尔好好盖着被zi,他显然是主动开着电视睡xia,而非看到一半就睡了过去。
电视机的光明明灭灭,雷米尔的yan睫mao在脸颊上投xia阴影,那影zi随着光一起时隐时现。你匆匆扫过一yan,不敢长时间盯着看,以免打扰了他的安眠。
你原路折返,踏着听不清nei容的白噪音。你gan到平静。
第十六章
这天你回家的时候,客厅里空无一人。
电视机还开着,灯没有,屏幕的荧光照着空dangdang的沙发上,你打开客厅的灯,看到ma克杯在地上碎成几片。周围没有一dianru侵的痕迹,你脑中chu现了几种非常可怕的可能,它们一一闪现又被一一排除。在来得及想更多前,你打开浴室门,打开浴室灯,看到雷米尔在里面。
他穿着你买的mao线衫和长ku,蜷缩在浴缸里,以过去一样的姿势。雷米尔一直看着门的方向,仿佛对你的jinru早有准备,好像他只是想回来重温一xia躺在浴缸里的gan觉似的。但雷米尔僵ying的躯ti并不这么说,当你走jin他的视野,他环抱膝盖的胳膊以一种不太自然的姿势松开,像一个冰冻的包裹散架。
你在一些难民shen上见到过类似的qing景,他们为了逃生而躲藏在狭小空间里,长期保持肌肉紧张,等被搜救chu来,多半会肌肉痉挛,或者ying直到无法动弹。需要长期潜伏的狙击手shen上反而没有这种qing况,训练有素的士兵会控制自己的shenti状况,被吓疯的那些才会不必要地用力过猛。
“你还好吗?”你说。
你就站在门kou,维持着开灯的姿势,声音轻缓,如同曾经对待那些被搜救chu来的难民。你jinru工作模式,说了类似“已经没事了”、“你安全了”之类的安抚之词,心中思索着发生了什么。你jin门的时候室nei漆黑一片,雷米尔没关电视,多半也没有关灯的空闲,发生某些事时天恐怕还没黑xia来。现在这个季节天黑得很早,他已经在浴室里呆了起码几小时。
雷米尔烦躁地摇了摇tou,你闭上了嘴。
“够了,别这么……”他说。
雷米尔停了xia来,抹了一把脸。他讨厌的你的态度,但你不知dao他juti讨厌哪dian。他比刚看到你时放松,现在更趋向于难堪,总是如此,畏惧之后跟着难堪,仿佛这是值得羞耻的事qing。
“这不是。”你说。
“什么?”雷米尔说。
“这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