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昼夜之后,当她不知,是第几次从昏迷中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置于庞大的军营中。
黑衣人带着沉香,以及她从不离的香匣,昼夜不分的赶路,骑、搭船,再骑,疲惫的她已经难以记忆,到底是走过哪些路程,只知黑衣人始终用最快的速度,带着她往目的地赶去。
黑衣人垂首回答。
「姑娘,请放心。」黑衣人转,看向沉香,跪行礼,最后才仰起来,徐声说:「才奉主公之命,请您前往北方。」
「军营里就有大夫,为什么还要从凤城接来?」
满灰发的韩良,一瞧见她,脸愀变。
就在她踏主营前,一个玄营帐被掀开,穿玄衣裳的年轻男人,正巧就走了来。
据说,年,是种可怕的怪兽,每逢除夕夜晚,就会山人。人们为了吓走怪兽,所以燃放鞭炮、贴着联,就为了吓走年兽。
倏地,一黑影如飞燕,从屋脊跃,蒙面的黑衣人,悄然接近沉香的背后。机警的婢女,才刚张开嘴,还没喊声来,黑衣人却先开了。
他箝制着整个帝国,连皇帝的言行,都受到他的影响,更别提他在文武百官与平民百姓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站住!」他声喝阻,冷盯着她,步步近。「你为什么会现在这里?」
军营戒备森严,但是看见黑衣人手中,那条束发绣带,全都不敢拦阻,睁睁看着黑衣人领着虚弱的沉昏,往主营走去。
她拖着弱的躯,靠着意志力撑着,边跌边走的来到他边,用被北风得酸涩的双眸,细细看着他惨不忍睹的躯。
年了。
他只撕抓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
健壮的躯上,只要是衣衫能够遮住的地方,全都满布深深的血痕。他原本剪得方正整洁的十指,全都因为极痛时的撕抓,指甲早已剥落,暴的血红指肉,还在着鲜血。
从凤城到北方这一路,奔波得极赶。
就连她的心思,也牵系在他上。
在人们的心中,年兽,会比关靖更可怕吗?
环绕在主营四周,是若个各营帐。
「那些大夫,全都治不了主公的痛之症。」
韩良抿紧双唇,不再多言,双却如鹰隼,盯住她不放,注视着她低转,掀帘走军帐,还亦步亦趋的跟到帐,非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而她日思夜想的那个男人,就卧在榻上,双目紧闭、脸惨白,被折磨得憔悴无比。
「是主公吩咐,要将姑娘接来,为主公治病。」他的声音极低,不敢漏这个只有极少数人,才知的秘密。
双手能用手套掩饰,而
「闭嘴。」黑衣人喝叱,从怀中取一条,黑底金线如意纹的束发绣带,在婢女前一晃。
一瞧见那条束发绣带,婢女一改惊恐,没敢再声,恭敬的退开数步。
帐,满布香。
年兽,只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