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一曲舞罢,我掩袖遮住冷笑,双yan慢慢hua过席间,目光忽然撞上一个人——时任司徒的琅邪王司ma岳。
他的目光让我熟悉,透着有所求的掠夺,还是我到京都以来第一次见到。我竟因为这目光安xia心来。向晚离gong时我坐在niu车中,半掀帘帏,对琅邪王的示好抱以微笑——自这天起,与他逐渐越走越近。
我从不冀图去讨好王谢zi弟,免得像我十叔陶范那样自讨没趣,巴巴地送一船米给王胡之却反遭奚落,碰了满鼻zi灰。我深知擒贼擒王的dao理,权倾朝野,才是最能打动我的词。
琅邪王正是我的东风。
这许多年的潜移默化,让我像变了个人。我因多疑而无法相信人有善意——比如官家温文尔雅以礼相待,却并不能使我满足;而琅邪王cu暴莽撞的吻竟令我心安——使我确信自己可以在建康扎gen,因为我shen上一定有他需要的东西。
将安全gan托付给qiang权与暴力,使我变本加厉相信权势掠夺的魅力,如此愈演愈烈,我在床第间的yu望也逐渐与之混同。那些羞辱带来的心悸;鞭笞带来的火tang——我相信这罪孽可以将我与琅邪王牢牢绑在一起,比胶漆更密不可分——这被折磨的痛苦,也会使某些快gan分外的真实可信。
作为官家与琅邪王兄弟俩qi重的红人,我扬眉吐气的接受来自各方的巴结。平日去同僚家作客,一时兴起我也会与家伎厮混,可比起chu1心积虑笼络琅邪王,单纯的男女huan好像件费力气的傻事,激不起我太多yu望。于是我的迟疑被动,成了liu传在权臣nu婢间的笑话,这使我恼羞成怒,从此渐渐对女zi生厌。
翌年三月,杜皇后崩。
官家大概是失去了他最珍惜的人,整个人就此颓唐xia去。每日早朝后,太极殿香烟焚尽,他总是会失神痴坐半天,常常因此错过朝shi。就这样消沉了一整年,咸康八年五月,官家终于也一病不起;到了六月,已是病ru膏肓。有一日我在gong中伺候过官家餔shi,他于昏昏沉沉中睁yan问我:“ai卿,你说,我是将后事托给孩zi,还是托给弟弟琅邪王?”
我望着官家黑幽幽的yan珠,竭力镇静回话:“如今虎狼环伺,还是琅邪王可靠。”
官家微微dian了diantou,像倦极了要ru睡一般阖上双yan,吁chu一句轻叹:“是啊,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说……”
当晚,官家驾崩,传位于同母弟琅邪王司ma岳,翌年改国号建元。
建元元年,我二十二岁,终于如愿攀附到天xia至尊,实现曾经的誓言——我陶氏后人,即使无法再领兵作战,也断不会辱没门楣!
半年之后,帝诏恢复旧制,命光禄勋长住gong中理事。
可那时我的光禄勋已是挂空的闲职——我早不能任事守职,五石散与酒将我的生活nong得一团糟。我酒量不好,整日迷迷醉醉的,被平肩舆担着在gong中行走。五石散令我的pi肤mingan得只消稍稍一碰,即能乱xing;药xing发作时郁积在五脏六腑中的燥re,常常无chu1发xie,使我的脾气越来越坏。我不知dao自己在酩酊时说过什么zuo过什么,但总之声名越来越狼藉;我收到过弹劾,被人发难倒不是针对我的行为如何不端,而是因为主上与我这溪狗走得太近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