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想,是的。谨言一直都把伤kou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或许偶尔liuchu来过一些鲜血,但那也被他不动声se地抹去了。他从来不曾想过,顾谨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其实再也不能负荷任何伤kou了。他和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一样,只是为了得到一份真ai,但他所付chu的代价,实在太大。这样一个完全没有平等可言的交易,明明谁都会选择明智地放弃,但是顾谨言仍然只是在真ai的盘zi里,加上一颗又一颗的砝码。那个动作,是十年如一日的虔诚而深qing。
江亦嘴角的弧度微微上翘,轻轻说:“他不会再受折磨了,再也不会了。”
“你真的ai他吗?”
顾妈妈认真地看著江亦,问chu这句话。
江亦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看著窗外,yan神有些微的飘渺。
原来这麽多年来,他所苦苦寻觅的,不过就是这麽一个简单的答案。
“我ai顾谨言。真心的。我要和他在一起。”
他转回tou看著顾妈妈,笑容自信而温柔。这是他生命里全bu的柔qing。而此时此刻,他终於把它们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那个默默陪在他shen边这麽多年的人。
然而他此刻终於坦白的,对谨言的ai,并不是因为还债。因为他知dao,顾谨言所给予他的东西,即使要他用比这个全bu还要多无数倍的全bu去补偿,到底也还是难以回馈。
他唯一能zuo的,就是用自己一生的全bu,给那个人,他全bu的一生。
顾妈妈直直看了江亦很久,直到她终於确信,那双yan睛里,是绝对的jian定和完全的真心。
她忽然笑了,笑容灿烂,仿佛窗外温nuan的冬日阳光。
这是她这麽多年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真正发自心底的安心笑容。她似乎陷ru了沈思和回忆。然後,渐渐地,连yan角眉梢,也都染上了笑意。
她轻轻地说:“我想我也终於能够理解他了。”
江亦知dao,她kou中的“他”,是谨言的父亲。
她抬起yan,看著江亦。笑容慈ai而温nuan。
“也许他也和言言一样,在这份见不得天日的ganqing里,挣扎了这麽久。”
“我不应该怪他。如果真的是aiqing,如果是真的aiqing,那麽谁都逃不了的。”
“他努力过了,我知dao。”
“我不怪他。”
她的笑容,忽然耀yan。
江亦知dao,她终於从这困扰了她将近二十年的梦魇里,醒了过来。
江亦看著她站起来,然後走上前,轻轻拥住她。
“谢谢您。”
顾妈妈慢慢伸手拍了拍江亦的背,这个,深深ai著他的儿zi,也被他的儿zi深深ai了这麽多年的,男人的背。一滴yan泪忍不住从yan角hua落。但却仍是微笑。
“我把他,交给你了。你说过的话,我会记得,希望你也会记得。”
江亦也抚上她的背。这个被束缚在ganqing漩涡里多年的女人,尽guan早已年华逝去,但此时此刻,真ai和解脱,让她重新mei丽起来。
“我会记得。一辈zi都会记得。”江亦对她说,也是对自己说。
阳光静静liu泻,照耀在,两个终於发现ai的真谛的人shen上。
此qing此景,温柔得让人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