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天空。
李看向他,半晌:“人没了。”
只是天空突然响起雷声,掩盖所有声音,几滴雨打在他脸上,不久后,倾盆而。
顾津嘴唇开合,轻轻唤一个字。
他想撑着手臂坐起来,抻到伤,咬紧了牙。
就这样,顾津目睹一个人由生到死,由血奔腾到不再动。那人是她的至亲。
顾津指甲刺掌心,那肤麻掉一般,不知疼。
顾津说:“那以后应该不会错了。”
他睛忽然瞪得老大,了,开始嚯嚯捯气儿。
纪纲稍稍放心,神经又蓦地一紧,忽然想起来:“顾维呢?”
“答应我!”他想最后自私一次。
顾津犹豫两秒,颤着手接过来。
脑门疼冷汗,他跌躺回去,观察这间简陋的屋。
“曾……一起风中……信……可并肩……改变……命……”
顾维手臂重重落地,心无挂碍,终得解脱。
他反反复复念叨着苏颖的名字。
李揪紧杂草,手背白骨森森。
李关上门:“醒了?”
“以前在邱爷手时认识的朋友家里。”他说:“安全的。”
旁边有人握住她的手,将她手指一一掰开。
纪纲狠狠怔住,同时昨日记忆一涌上脑海,他紧手里杯,浑上不可抑制地发
“这是哪儿?”纪纲问。
她却至今都不明白,那么肝寸断的时刻竟然一滴泪都没有,她甚至撑着手臂,压,耳朵贴在他唇边。
一瞬间,顾维五官舒展开,了:“哥……哥不想跟你分开。”
“……哥想要你颖……”他泪顺尾一滴滴鬓发:“哥想……哥想和你们好好过日……”
“啊——”
顾津看着那白纸,边角已经染上血迹。
嘴唇开合,但这一回,没人听清他说什么。
“我也想。”顾津说。
“小颖,小颖。”
纪纲目光警惕地看过去,当那人遮住门阳光,他眉一松:“是你啊。”
李在床边坐,没有说话,手肘拄着膝盖,弓看着两脚之间的地面。
纪纲转天晚上醒来,包着纱布,正躺在一个简陋的屋里。
“可是……”他哽咽着,剧烈起伏,一鲜血顺伤来,半天才说几个字:“哥不想死……”
“原谅了?”
“我也不想。”顾津小声。
半晌,
“不然也不会跟你走。”
纪纲,接过杯饮尽。
没多时,有人端着杯来。
“刚醒。”纪纲要起,李上前扶了把,在他后垫个枕:“喝吗?”
她看向地面,半晌,了。
顾维睛没有闭严,终于一动不动。
着她:“因为……错事。”
***
他声音盖过雷声,面孔在暴雨扭曲恐怖得像野兽:“郭盛,老要你偿命!”
半晌,顾维抑住绪,咬牙掏兜里东西,是张折叠成巴掌大小的白纸,“答应我,去找妈。”
跟他生死的兄弟,昨夜还在一起打架的兄弟,眨之间,阴阳两隔,从这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他仰天怒吼:“啊——”
“是啊。”他极轻地问:“你……原谅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