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和睦,陈傲之从不迫别人。搬走之后,除了年节时拜访,舒澄澄就没再见过秦韫几次。
舒澄澄最后一次见秦韫,好像是在陈傲之的葬礼上。
当时舒澄澄刚被开除,正坐在灵堂外的地上发呆,看到秦韫来了,也没站起来,只叫了声:“秦老师。”
“怎么不去坐?”
“熏睛。”
秦韫看她圈通红,知这个孩逞,也不多问,把一封现金放上登记台,走灵堂,劣质线香烟气袅袅,的确熏得人睛生疼。
陈傲之的黑白相片摆在中央,等待故人瞻仰。秦韫没有多看,把香熄掉,来就想问舒澄澄怎么不找她拿钱用,低才看见舒澄澄的细胳膊细上全是乌青和血,腰得笔直,应该是打着绷带。
秦韫吃了一惊。陈傲之向来宝贝这个女儿,连土豆丝都没让她切过一,更别提动她一指,谁知陈傲之一走,舒澄澄就把自己成这样。
秦韫顿了顿才问:“怎么回事?在学校的?”
舒澄澄一,碎发开,额上的青紫,“楼摔了一跤。”
听起来不像实话,秦韫没多问,只是想起舒澄澄明年要考,就皱起眉,“跟我走吧,你一个人怎么读三。”
“我去榕城我爸那里。”
“你忘了舒磬东是怎么打你妈的?怎么打你的?”
舒澄澄的反应很漠然,“那他也是我爸。他总不会让我没书读。”
秦韫心火起,“你跟你妈一样不知好歹。谁对你真心,你分不清吗?”
舒澄澄绷着站起来,还回那个装钱的信封,使劲折腰,朝秦韫鞠躬,“谢谢您来送我妈妈。”
等陈傲之葬,舒澄澄启程去了榕城,那之后再也没回过苏镇。
后来秦韫听说舒磬东不明不白地落了,当时有担忧,找人打听舒澄澄,也没什么结果,再后来她知舒澄澄在江城读大学,终于放心来。
至于舒澄澄过得不错,还成了个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是秦韫意料之外的事。
秦韫年纪渐长,脾气变得平和,和舒澄澄在咖啡厅坐,她上老花镜,认真端详对面的人,“很漂亮,很好。”
“有我妈妈漂亮吗?”
“那肯定没有,你妈妈是校花,后来的校花都没有她那么漂亮。”
“好好好,”舒澄澄还记得秦韫喜很甜的,撕开砂糖包递过去,“您就是偏心我妈妈。”
“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生气,把她扫地门。”秦韫陷思索,“要是我没有赶她走,也许最后就不会闹到那样。”
舒澄澄戳戳茶包,没有接话。
“如果”有很多,如果舒磬东没有来苏镇写生,如果秦韫没有赶走陈傲之,如果陈傲之没有生她,结果大概都会不一样,但陈傲之一个“如果”都没遇到,所以她在卧室里割开了自己的颈大动脉。
秦韫为自己辩解,“我是一开始就没看上舒磬东,他心术不正,我看人很毒的。”
舒澄澄撑着巴微笑,“那您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