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拇指和中指刀片,用指扶住,手腕抬起来用力,小心不要切到手。”
小姑娘惊讶地忽闪睫,他抬起,细框镜略有些,被捆住的双手没法去扶,镜片反光遮住了瞳孔,严格的老师与温驯的受者在眉间焊得浑然天成。他说:“你是首席,不能耽误训练。”
“嗯……好!”小姑娘的愣怔只持续了很短一瞬,用力,手循着他的指导动作,薄薄刀片肌理,白皙的膛上终于落红。
陆景年在国外其实有段时间玩得很开,回国后收敛心当了正人君,但仔细看能发现他上残留着不少过往透染的痕迹,一侧乳/尖的形状略有些残缺,像遭遇虫蛀的芽,是穿过乳/钉又取造成的痕迹。腰侧近的位有小片小片淡青瘀痕,衬着白皙肤仿佛被脏的铅笔画,曾经那里盖着蛇与荆棘相互缠绕的刺青,细蛇蜿蜒迤着人鱼线,吐的信斜指隐秘的线条,后来没祛除净颜。成年人世界里这便是一个个“来碰我”的/符号与隐晦蛊惑。十几岁的少女一知半解,正如幼狼还不懂得准撕咬羊的脖颈与腹腔,只凭着天生凶扑到脊背上胡乱啃咬,和她未换的乳牙,贴着动漫人的裁纸刀一起,在他肋留稚气到可的浅粉割痕。
不过,她一向步很快。
夏倪在书包里翻翻找找,摸一捆绳。陆景年看那是捆教材用的塑料绳。她当然不能把某些工带到学校里来,全都是就地取材,裁纸刀,钢笔,中笔,圆规,直尺,纯洁无害的文在她手底翻新成琳琅刑。夏倪走近时,他自觉地将双手伸过,手背相贴,任由她将他的两只手腕捆束在一起。她绑得很快,目光却慢悠悠地在他上兜圈,重新回到书包前翻找东西,视线也黏着没有撤去,像小孩凝视橱窗里一件心仪的玩。
很漂亮。这是陆景年留给小姑娘的第一印象,若说她还有什么短,那恐怕就是不善于造华丽修辞来描述这种漂亮,她思来想去于是想到了提琴,活扣一样把她和陆老师连起来的提琴。他平静躺着,搁浅在这尘埃四溢的绮丽昏黄里,膛柔和又不乏实地舒展,往逐渐收紧削薄,以一种纤韧且贴手的形状接骨,腰线正是基佩才雕得的完凹陷。脖颈在宽阔膛的对比给她纤细的错觉,如提琴首端的指板般优雅脆弱,似乎她一手就能握住,用平常弦的技巧去那颗结,就能奏一首《吉卜赛之歌》或《云雀》。气息也是八月末透腐朽征兆的、微苦木质香调。通却并非古典提琴那自然的棕木,反而上了一层华而不实影响音的白漆,看着让人想拿指甲、拿牙齿或拿刀刮掉一小块漆。但切割这种方式夏倪早就试过,她很少在同一个游戏或玩上浪费过长时间,最有趣的总是一个。
好在,她提前了安排。
既然是琴,当然要上弦。
夏倪接着摸来的东西让陆景年觉得熟,同时呼不稳。混金属丝的羊弦,极细极韧,接在小提琴上能奏妙音符。
她没有急着动用这两琴弦,而是从书包的侧面一瓶,校商店买来的冰镇矿泉,还没拧开过,朦胧冷气析汽,瓶像雨天的车窗一般挂满亮晶晶的珠。她费了半天劲才拧开瓶盖,随即手腕翻转将冰尽数倾倒在陆景年,他在淅淅沥沥声中激灵,腰不自觉颤,低温像无数把小刀,将夏末闷带来的钝巧妙剥去,由此变得锐。和练琴前给弦上涂抹松香辅佐演奏差不多,她倒是准备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