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鸣铮呼急促,前一阵黑一阵白,空青破碎的只言片语一字一句窜耳中:
被剃尽发丝的颅凉飕飕的,空青掌心的温度竟格外让人罢不能,有那么一瞬间,凌鸣铮暴怒的绪竟略微平缓了几分,直到一面铜镜猝然甩落在面前,映照他此刻的模样。
思及过往,心中五味杂成,凌鸣铮时而被拽着发丝迫使抬,时而被着后脑迫低,起起落落间,一缕缕黑发不断从前飘坠来,不间断传来被锋利的剃刀一又一剃刮时发沙沙清响。
“这才刚刚开始……就撑不住了吗……所谓南城之主,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不知过去多久,冰凉的刀锋才终于从他脑移开,传来空青不怀好意的促狭笑声:
“凌城主这般模样倒是有趣,值得一看。”
空青一脸虚假而作的忧:“城主何以吐鲜血啊?是不喜自己如今的尊容吗?”
是空青开始剃他的发了,被制的凌鸣铮无力挣扎,只觉一凉,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亲看着一簇又一簇黑发从自己前飘落,脑又酥又麻,仿佛有数以百计的虫蚁爬过。
堆积在四周的断发越来越多,犹如垃圾般四散而落,仿佛一城之主的尊严已就在空青的手起刀落间被尽数焚为漆黑的灰烬。
“温玥珂当年……想必也无比痛恨你对她的所作所为吧……”
凌鸣铮还没来得及细想自己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忽然传来一阵温——空青收了剃刀,展开五指覆上了他的颅,带来片缕温而陌生的。
“喜吗?”空青俯靠近,目光与镜中的他相交,唇边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城主一烂肉,脑壳倒是细白锃亮呢,不知你的属和城中百姓见到你这幅尊容,还能不能认他们昔日威风凛凛的城主。”
凌鸣铮又怒又耻,怒火中烧,恨不能一掌击毙始作俑者,可此时此刻的他不仅武脉尽断,上几大更为对方所制,连略微动弹的气力也没有,只能睁睁看着空青一刀落,一刀又起,缕缕黑发伴随着“沙沙”的响声不断被剃落,一如当年刚落他掌中的温玥珂,一挣扎的余地也没有,便被无而残忍地夺走了所有尊严与自由……
“好好看看自己的尊容吧。”
“你怎么敢——噗——”镜中之人陌生而稽的模样犹如一记重锤狠狠擂在凌鸣铮心,心血顿时上涌竟张呕一大淤血。
只见镜中之人着一张如被火焚过的残破面容跪坐在散落的落发之中,新剃的脑光秃秃的一片,不见半缕发丝,浑遍缠纱布,隐隐可见斑驳血迹,与脑门一样被剃得光光溜溜,密卷曲的黑一不剩,昂扬的肉棒孤零零地立在光的肤上,灰白的肤映衬着黑不溜秋的大卵,惨然又稽,为一城之主的赫赫威严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