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哄你，”女帝俯去吻侧君的角，“朕说过，终究是敬重你的。”

        “回陛，臣忝居相位已有十余年，如今快花甲之年了，总还想过几年饴孙的日。况且李侍郎聪慧好学，若陛愿意扶持一二，将来必定在臣之上。”

        奸猾狡诈的一条老狐狸，连女帝长生不老都算去了。

        午后女帝召了许留仙商议田税制度变法的详细。李明珠虽有经验终究没有成系的想法，便由他当科的恩师来帮他整理。

        皇帝的发垂了一绺来，落在他侧颈，搔得他起鸡疙瘩。

        一瞬间，女帝在他苦涩的神里看见许多年前冯玉京底的惆怅。

        “臣侍……唔……臣侍想着陛……自己……自己解决……”他倒是听话得很，手已经摸上了自己间，上套起来，让被都一起一伏的，还带些小风来。

        “噗。”女帝笑着摇摇，“朕看你是怕将来惹了众怒不好退，让李端仪去这个引雷的。罢了罢了，

        “好啦好啦，不你了。”女帝轻笑着去，枕在崔简手臂上，“你就留在这里。”

        “陛圣明。”许留仙笑得狡黠，拱手一礼，倒让女帝毫无办法。女帝忽而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天的时候她急于重丈田亩，不惜向沈晨示好，支持选秀的事来。

        女帝无奈得很，摇了摇，“算盘都打到朕上了，也不怕朕治你大不敬之罪。”说着君臣相视，不由得相对大笑起来，“你这老狐狸。”

        “怎么不推开朕呢？”他的间被皇帝的分了开来，只能受到天微微曲膝磨蹭的动作，“朕毕竟是女，论气力大约比不过你。”她的膝盖挪动得越发频繁，甚至有几次微微向里了。

        他大约是有些急迫了，呼越来越急促，“哈啊……陛……臣侍……心悦陛……啊……”崔简皱紧了眉，五官都扭结在一起。女帝看得有趣，还是决定施舍他些，便翻跨伏上去，一堵住了他的息，还怕不够劲，又上动了动腰。

        侧君一时吃痛，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将天禁锢在怀里，一时失神。

        “好啦好啦，这些留到奏疏里，”女帝摆了摆手，“卿知朕不这些虚的，直说便是，卿想鼓励民间自由行商？”

        那时还是东侧君的冯玉京也是这样的忧愁神，对她说若实在不想要崔氏，以后再选王氏谢氏制衡也是一样的，说这都是为了她的前途，即便她想休弃侧君也没有异议。

        “是啊，朕总归是要想起崔氏那些旧事，有时候难免不想看到你。”女帝就这样伏在他上，拿了发尾在他颈侧扫来扫去，“只是其他人也未必及得上朕的纯如。到底和你有夫妻之名十九年了。”天轻吻侧君的额，“你可以依靠朕。”

        那时她的先生以为她恨上了他。

        “若是寻常时候，的确难以为继。但陛不同。”许留仙一拜到底，“陛青永驻，英年无尽，正可谓是千载难逢的变革之君。臣虽年事已，来日无多，但李侍郎明珠韧、见微知著，正是极佳的后继者。”

        “陛何必哄着臣侍呢。”侧君忍不住将女帝的碎发挂回耳后，“臣侍背后已经没有崔氏了。”

        但那人终究是死了，死在她自己的刀。

        那边崔简受到女帝夹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一腰丢了去，蹭脏了女帝的中，黏黏糊糊的让女帝皱了皱眉，一咬在他上。

        女帝笑，“你自己不会么，朕午还要议事。”偏偏她心地坏得很，又伸巴去咬崔简的耳朵，“朕本也不是日日召你，纯如平时又怎么解决？”

        女帝看她尾上挑，已经猜到她一句要说什么，就笑，“留仙是要想法安置民？”

        寻常士人总是想着减轻买卖土地，但许留仙从来不在乎什么耕者有其田，只想着怎么多些税收的人，肯定不会禁止土地买卖。

        女帝的手抚上他前，激得他一阵战栗，“简郎……崔氏都没有了……你怎么不恨朕呢……”她的语调很轻，混杂了媚意，和着呼吐在他耳畔。

着他的上了榻来，“你也去。”纤细的指尖徘徊在他腰上，趁他不备，将绦衣带全扯散了，褪了外衫丢榻去。

        “陛圣明。”许留仙笑了笑，皱皱巴巴的嘴角几分狡猾，“士农工商四里，前朝以士人为尊，连士人的赋税都免了去，才导致国库无钱而士绅豪富。我朝太祖宣四民平等之圣旨，凡在籍者皆有其税，耕地田产、屋宅婢、商货金银，凡有往来，皆定税制。”她有些渴了，也没理会皇帝还在一旁等她，自己先啜了一茶才接着，“更大减官吏俸禄，剪绝恩荫，严惩贪墨，清正官场而一转前朝人皆以读书为之风气。臣同李侍郎主持测量田亩之制，非为……”

        男人额上已渗细密的汗珠，看来殿的冰还不足以解了他的暑。

        “终究好几日没看过纯如了，听闻你昨晚上郁郁得很，晚膳都没用多少？”

        “唔……嗯……臣侍不敢……”侧君的脸早染了一层血，颈拉长后仰，连声音都破碎了几分，“陛……别……”

        “一者行商自由，定略税制；二者远开海禁，收取海禁税赋；三者废除徭役征发，以工代赈，募集民修筑工事，代行徭役；四者扶医乐百工，专设官僚职位掌其一技之长；五者削人丁税赋，废除军制。”

        “陛……！”

        “卿是已打算好乞骸骨了？”

        女帝忽然就想，如果冯玉京还活着，日复一日浸淫在深长夜里，是否也会变成这般模样。曾经光风霁月的先生，是否有一日也会变成这样枯萎衰败，带着永远化不开的郁。

        半晌，他角才一滴泪，“陛不喜臣侍，臣侍都知。现在还愿意陪陪臣侍已经很好了。”

        许右相生了一副亲切面孔，笑眯眯的，再加上她是个女，天然地便教人觉亲近。

        “陛，观当今田亩，莫不以豪绅为重，乡里耕地十占八九，民甚重，乃至偷贪田赋，上不丰国库，不济佃民，唯富乡士官绅耳。”

        “陛……臣侍还想……”他翻过来环住女帝，声音低哑了许多，“求陛赏了臣侍……”

        “陛……现在还是白日……”崔简很有些犹豫，这不合规矩，但当天柔柔笑着压上来，他又没有了推开皇帝的勇气。

        带着烈的恶意。

        “这么多可不能一次全吃掉啊。”女帝笑，“之过急，难免生变。此非百年大计不可也。”

        天笑得好看，温柔地在他脖颈落浅吻，指尖若即若离，在衣衫的肌肤上游离轻抚，挠得人心颤动，像蝴蝶扑飞在心尖，酥得很。

        崔简只是笑了笑，显些无奈的哀，轻轻侧让天睡，替天掖上被角，“臣侍明白。”侧君的声音显几分沧桑——毕竟他年纪已不小了——像是醇香甘洌的，醇厚，温和，却没几分烈香。正如他的眉，在寂寂深的长夜里，渐渐变得圆却忧愁，年少时那飞扬的风早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