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自己的?”又为什么躲避我的碰,为什么,帝释天,为什么不回应?
“我没有转移话题,我只是在向你陈述昨晚事的原因。”
“我说过,无论多么大的事,都没有重要——”都没有你重要。“何况十天众之事,又如何值得你如此重视!”甚至为此与我吵架?
阿修罗此刻已经在生气,而帝释天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解释许多事。阿修罗直视着他,等待着他关于十天众的招安与自己熬夜理由的说辞,可是面前的人沉默,又沉默,好像把许多话都吞了腹中,终于说的却是那句轻飘飘又最伤人的话语。
“阿修罗,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你。我不明白你,就像长夜不明白黎明。阿修罗到左的位置细细密密地疼痛起来,像有非常多的针脚。我的确不明白你,你握住我的手,你拥抱我,你把我送你的信贴在心。你没有拒绝,从不推开我,可你说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件事都在推开我。为什么,帝释天,为什么不回应?
帝释天看到阿修罗里绪翻涌,大的男人沉默地站在他面前,那句话大概彻底刺痛了他。这样就好,帝释天把月亮挂回了天上。你可以需要我……就像天人的未来需要你。我会给你我能给的一切,希望,救赎,权力,与,以及我的生命。但是我不能给你,阿修罗。哪怕我知我你,我是如此你,哪怕心魂已经残缺破碎,我的本能也会一直一直你——它太渺小,对你来说可有可无,我不要它与你相伴同行,因为终有一天世上的所有人都会比我更你。而此刻请你允许我,只把它卑微地藏匿在我的心里。
又是一阵共同的沉默。暧昧散尽,空气死去,他们只说了寥寥数言,却仿佛一个质问了无数次,另一个回答了无数次。
这样就好……
帝释天垂眸,没有再去看阿修罗的睛。那双如火焰一般的眸,此刻大概装满了失望落寞吧。
这样就好。
帝释天缓慢地转过去掀开门帘打算离开,他的手已经抬了半。但是旋即那只手被人抓住了腕,他被人拉着转过来踉跄一步,阿修罗另一只手地扳过他的脸颊。
没能被掀起来的门帘扑通一声又垂来,清晨曦光短暂地照亮两个人的面庞,复又迅速消隐。
绿宝石一样的睛倏忽睁大,他看到那一瞬间的阳光,看到燃烧的火焰,看到月亮落在旁,看到阿修罗此刻正把自己在墙上,恶狠狠地亲吻。
(四)
帝释天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仓库逃去了外面的。
说是“逃”也实在不为过。士兵与他打招呼他也来不及回应,穿过营地,穿过树林,他的脚步踩在林间新落的叶上,窸窸窣窣,空气里尽是心事。他怎么能这样?许多声音在他脑海中交织。他不能这样!月亮扑通一声落在地上,他闭上睛继续奔跑。阿修罗,不要伸手我,不要回寻我,不要垂目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