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酸,敢良婶还不知我已经离开汉军了,于是婉转:“良婶和两位嫂若不介意,可否允我的丫鬟上车歇一歇,她病了还没好,实在没什么力气赶路。”
“你会杀人吗?”
胭脂抹泪:“姑娘……婢、婢能自己走……”
还都是些我熟悉的老面孔——良婶、潘氏、刘兴、刘仲的妻王氏。
犄角过我的肩胛,幸亏我肢韧度极好,闪得够快,否则一定被那尖角戳个血窟窿。
我溜一看,算上胭脂,这辎车上已经挤了五个人,基本跟个沙丁鱼罐没区别。我是无论如何都挤不上去了,除非把潘氏或者王氏赶车。
长刀紧握在一只手上,手腕连着上臂,再往上的分却是齐刷刷的被斩断了,断汩汩的鲜血,洒的血迹犹如红梅般缀在雪里,目惊心!
胭脂吓得哇哇大哭,连带爬的冲过来:“姑娘!姑娘!”也不知她哪来的胆量和力气,竟然举刀就往上砍。
好容易跑村,我才要松气,突然前毫无预兆的蹿一辆辎车,拉车的显然受惊过度,竟是歪歪扭扭的朝我撞来。大雾中的能见度太低,等我看清是个什么东西撞过来时,只来得及把胭脂推开。
我闭了闭,迫自己狠心,无视她中的惧意:“那你就只当自己是在杀鸡!”
“女。”良婶在车上冲我招手,“你是不是也跟秀儿走散了?上车挤挤吧,让刘安和刘军两个随车步行就是。”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我脑筋急转,惊愕不已,“不是说去宛城么?”
我躺在地上还没爬起来,见人影扑至,顺势抬脚蹬,一脚踹在那人腰上,同时借力从地上了起来。
拖着胭脂踉踉跄跄的跑百来米,厮杀声却是愈来愈厉害,耳边充斥着凄厉的惨叫呼喊,犹如修罗地狱。我暗自庆幸多亏这场大雾遮蔽,总算没让胭脂亲目睹战乱的恐怖。
“阴姑娘,是我……”抬手护住脸,怕我再打他,“我是刘军。”
我知自己说这样的话很残忍,不只是在她面对最残酷的事,也是在自己最残酷的事!
胭脂大病初愈,一见这等状况,早吓得无力,我咬紧牙拖着她在雪地里拼命往前走。没等走上十步,就听咣当一声,一柄明晃晃的长刀破空挥落,砸在我俩脚边。
“我随刘大哥、刘二哥走路就行。”我其实更担心这车严重超载,那老黄已是白沫横飞,就怕想跑也跑不快。
“刘军?!”我终于醒悟过来,奔前两步,前之人可不正是刘军?再往前一看,那辆辎车上坐满了男男女女,狭窄的平板车上居然挤了四个人。
“那你会杀鸡吗?”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不无理,车跑了半里路不到,车
再回,那个抢胭脂手中长刀的人居然是良婶的大儿刘安。
刃敲击声互相掺杂,从四面八方涌来,却无法看清五米开外任何景。
良婶是个老好人,不等潘氏和王氏答话,她已怜惜的招手:“上来吧,都上来,虽然人多,可挤一挤总好过走路。”
这会可是在逃命,速度比什么都重要!
她也是个机灵人,虽事突然被吓得不轻,到底还是懂得其中利害关系的,于是泪,颤抖不已。
“会……会……”
刘军:“就是去宛城呢,结果半儿遇到了伏击,碰上这样的大雾天,本不知咱们的人在哪儿,新兵又在哪儿,混打一气……这惊了乱跑,我们迷路了。”
我一把捂住她的唇,凶巴巴的说:“不想刀枉死,最好闭嘴。”
我松开手,弯腰将长刀从那断臂的五指中掰,转她的手中。她抖缩了一,终是别别扭扭的把刀握在了手里,只是终究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刀拎在手上竟是抖若筛糠。
胭脂瞪着那只断臂,频频脚,尖叫声不断。
我不及思考,顺嘴回他一句:“你是谁!”
胭脂吓得“啊——”的声尖叫。
那人“哎唷”一声,捂着腰往后退了两步,抬满脸痛苦的看向我:“是我啦。”
她吓得差把刀丢掉:“……婢不……不……”
有两人影快速从车上了来,一个扑向胭脂,抢她手中的刀,一个则扑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