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袖,指甲早已陷肉里,掌中满是鲜血。好痛啊,真的好痛……可是她也不知是因为掌心的伤,还是那样一种剜心蚀骨的剧痛。
“我没有……掉孩……”
她原本想的,她甚至已经将那碗堕胎药放在了唇边。但是最后一刻,她还是狠不心,那是她的孩啊……是她和哥哥的孩。
泪越涌越多,越越快,到最后,明珠已然是嚎啕大哭。
她哭得毫无侯府千金的风范,仿佛一个失去了心之的孩童: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她终究是个懦弱之人,她无法舍弃父母,亦无法视理理于无,他肯为她付尽一切,她却只能一次又一次辜负他。
或许,斩断这段孽缘,对他亦是最好的解脱。他原本可以有一个恣肆畅快的人生,这么多年,是她束缚了他,如今,她也可以还他自由。
宗籍除名
这日过后,明珠便病倒在床。
因她有孕在,不敢请太医来诊脉,只能假托神不济,暗中请娘来为她开方看视。
其实娘亦知她不过是心郁结罢了,了这样大事,如何教明珠能谈笑如常?当日明珠最终还是将堕胎药倒掉后,便与她商议好了——
如今明珠还不显怀,可暂且瞒着,等快瞒不住时她便装作魇着了,娘事先帮她买通一个经常来苏家走动的婆。因苏夫人极信那婆,只要婆说明珠是撞客了,需要单独至城外庄上静养,苏夫人再没有不依的。
届时明珠便可从家中挪去,娘再悄悄到庄上照顾她,待顺利生产后,把孩抱走。
如此一来,除了明珠、娘、纤云三人,不会再有人知她曾珠胎暗结。唯一付的代价,就是她必须要骨肉分离,亲手舍弃自己的孩。
“……纤云,你说,我是不是个心狠之人?”
纤云服侍明珠喝了药后正退去,忽听后传来极轻的声音。不等纤云回答,床上的少女仿佛在自言自语,笑了笑:
“他定然恨极了我……不过这样也好,也好……”
纤云心暗叹,悄无声息地了门,踟蹰片刻,来至苏夜房中。只见这院中众人皆是神惶惶、无打采。纤云径去寻了苏夜的大丫鬟微语,:“大爷的屋可都收拾了,没少了别的?”
微语:“大爷只带走了几件衣裳,再没有旁的。”
原来苏夜那晚与明珠决裂后,便再不曾现。他在房中留书一封,言自己早有去意,如今离家远游,与苏府恩断义绝。
苏夫人得知后自是又惊又怒,忙给靖宁侯修书一封,又派家人在城中四寻找,谁知苏夜仿佛人间蒸发一般,竟毫无踪影。他除了几件衣裳,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当然,也没有留给明珠只言片语。
这或许便是他的报复,报复妹妹的绝与辜负。
纤云只在苏夜那里拿回了一只小箱,打开来一看,里都是些旧。有玩坏的九连环,有磨损的年画娃娃,有陈旧的老虎小布偶……但无一例外,全都被主人保存得极好。
明珠就抱着那只箱看了一整晚,那些都是幼时她曾经用过的玩,早已应该丢掉了,原来苏夜都一一地收了起来。
布偶是她亲手了送给苏夜的,虽然得歪歪扭扭,苏夜极喜,总是抱在怀里不撒手。
年画娃娃是苏夜买来送她的,她总摆在桌上和苏夜一玩赏。